第29章(1 / 2)

其实,哭并不代表屈服。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心潮难平。 她觉得自己丢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又不能回头拾起,那样,只能徒增懊恼。

躺在床上,海沫一夜无眠。心里装着一团线头,纠结在一起,解不开,理还乱。

杜倪风在楼梯上坐了一夜。直到窗外露出白光,他才从原处站起来,使劲地抹了一把脸,扫去一些晦涩与落寞。掀了唇吹了吹额头的发,换一副嘴脸,一如既往的把心肝脾肺全都作废。

回房,换衣服。又是一天,嬉皮和困顿如影随形。

路过海沫房间的时候,他靠近了一些,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转动,打不开,被上了锁。他转过身去酝酿一些怒气,又返回狠狠踢一脚那房间紧闭的门,再转身,那背影却浮动一些怅然。

游戏?愿意和他玩游戏的人那么多,何必去招惹她?是因为妒忌那一脸的淡然和无知?又或者是气愤彼此人生的背离?她可以面无表情,安然而干净。而他,为什么要自我堕落,衍生不堪。

低级生物?这世上谁不是低级的产物,难免依附与寄生,何必摆一副清高淡漠的脸,碍眼的很。

至于那个吻,他沉吟一下,觉得自己无常了,难以自制,是疯狂的。

海沫早早地收拾了东西,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家,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她不感轻易揣测杜倪风,那满眼的乖戾与愤世叫人心寒,她想他不过十九岁,一个本该在束缚与叛逆中体验爱与人生乐趣的时光,怎么就无端的变了,变得甚至丧失伦德。

她伸出自己的手,手腕处布满青色的经脉,莫非,他忘了他们之间毕竟是血脉相连的。

出了房间,脚步清晰地回响在走廊,她连忙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手指刚碰到楼梯的扶手,那脚步便被来自身后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她一阵无力感,真真阴魂不散。

“这么早就急着出去。”

海沫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可是索性一味地闪躲,倒不如大方以对。她转过身来,定定地答道,“因为起得太早。”

“去哪儿?”他问,脚步拖沓地向她走近。

“去哪儿都和你无关。”她别过眼,坏脾气作祟。

可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在杜倪风认为,却意味着毫不遮掩的挑衅。

“是么?”他反问,扯过她手里的东西,一阵混乱,东西掉了一地,尽是些颜料画笔。

“别试图测量我的容忍度,更别想激怒我!”

海沫不理会,只是蹲下来,捡一地散落的物什,似乎也轻扬了眉梢,瞥一眼他盛怒的脸。

“不许捡!”他呵斥一声,他讨厌她的漠视。

海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有时候,彼此并不能窥视对方的困倦。

分明一夜未曾合眼,可是为什么一刻也不愿意消停。这个问题,杜倪风在刹那间竭尽全力的思索,然而,无解。他只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影响着他。

他讨厌这种被左右的感觉。

如果对峙是一种相处方式,那么,难免造就伤痕,上一秒是嘴唇和发根,那么下一秒呢?

海沫拾起了散落的东西,站起身来,平静地转身,下楼。

直到那个背影在眼前化做一团模糊,杜倪风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匆忙间,他看见自己印下脚下大理石上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暴戾而扭曲。

他被自己吓到了。可是,控制不了脚下仍然在延伸的路。

追上了,他却退缩了。

海沫终于上了车,移动中,看见他的眉目黯淡,而身体却因为什么在无限地膨胀,如同下一刻便会崩溃,她别过眼,揪住自己的衣角,冷汗涔涔。

他站在路边伸出自己的手,使劲地撮了撮自己的脸,那狰狞的表情还在,刻在皮肤的纹理里,毁灭不了。

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却在退缩。

第十一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