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迁根本无暇顾及。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闫兆青的话,每句血淋淋的真相都施刑般,将他整颗心贯穿一次。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勾引和偷情,因为他的欺骗和背叛,因为他的离开,闫兆青腺体受损,信息素消失,从炙手可热的校园星辰跌成了既非alpha也非beta的残疾人士。
纵使他有钱有势,是人人都想巴结的闫总,但家人对他失望,omega对他敬而远之,他永远都无法享受正常alpha的生活,也很难会有婚姻和后代。
当初和段朝偷情是彼此互相利用,所以他不会有愧疚感,甚至还为他的温柔打动,之后和梁之戎离婚,和梁屹逃走同居,又在长久的相处中喜欢上梁屹。
即便是最憎恶的梁之戎,在这些年的真心悔改中,也用实际行动一点点得到了陶迁吝啬的宽容。
现在他和梁屹与段朝一样,公然成为了共同的住客。
曾经的那些爱恨和恐惧在温馨平和的日常中逐渐消散,生活开启了崭新的一面。
唯独闫兆青,唯独这一个无辜的alpha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巨大灾难。
铺天盖地的悔恨让陶迁险些站不住,心口酸得快要化掉了,发抖的掌心还残留着抚摸闫兆青后颈伤疤的鲜明触感。
那个地方对alpha来说至关重要,闫兆青却能下死手亲自割伤,只为了不愿闻到被他当作替代品的佛手柑味道。
死寂的深夜寒风透骨,alpha焦灼的声音响起。
“迁迁?”
陶迁眼前一片模糊,越来越近的杜松子味道伴随着alpha的温热身躯,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梁之戎的声音非常紧张,甚至有些慌乱,“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陶迁软在他怀里,眼泪淌过整张脸。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梁之戎揽着他回到车里,调高空调温度,扯着纸巾轻轻给他擦着眼泪。
他见陶迁没有主动回答,就也没有多问。
“我下班比较晚,听梁屹和段朝说你还在加班,就顺便过来接你回家。”
顿了一下,他说:“我们刚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
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担忧,现在的梁之戎已经学会了如何收敛过度的掌控欲,学会了如何正常地沟通。
他尊重陶迁,所以一直没有去公司里面找他,只在外面等着。
他也看到了刚才陶迁不是从公司里面出来的,而是从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陌生车辆上下来的。
那是谁的车?
陶迁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哭?
尽管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容易令人误会,梁之戎依旧按捺着焦灼的疑虑,启动车辆开往家的方向,余光始终留意着陶迁的动静。
陶迁双手捂着脸,过了半晌才渐渐恢复平静。
他累极似的闭着眼,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突然开口:“我遇见闫兆青了。”
闫兆青?
陌生的名字让梁之戎不解地皱起眉,他仔细回忆着,从陶迁失魂落魄的神色中突然想起来了,是谁会对陶迁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脸色骤变,心跳一瞬快得要破开胸膛,手都快握不住方向盘了。
他想起来了,那个拥有和陈堂信息素味道类似的alpha学生,瞒着他和陶迁偷情了很久,最后被他当面拆散后狠狠用言语打击了一番,然后再无联系。
怎么会又见到他?
怎么会,在多年后的第一面就带给陶迁如此大的波动?
梁之戎费尽心思百般讨好,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求得陶迁的原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而现在,那个能轻易撼动陶迁内心的替身又出现了。
即将失去的巨大恐惧再度涌来,他攥紧方向盘,小臂绷成一张弓,挤出勉强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开口。
“是吗,你们见面聊什么了?”
刚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