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了几?十天?才建好了屋,不想再搬了。”村民指了指身边的青葵,“再说我们走了,这些怎么?办?”

村民以前也是农户,知道哪儿的地肥沃,山谷附近的人多,遇事有个帮衬不假,但?长久来看,还是这边好,人少地多,假以时日,会好起来的。

他问?梨花,“你们的麦子长得如何了?”

年前时,赵家在山谷挖到粮给他们送了点?,原本想撒种的,但?大兄说靠山吃山,青葵也能饱腹,便歇了种庄稼的心思。

梨花没有在地里看到庄稼,却也实诚道,“还行吧,山里积雪化?得晚,若在老家,五月底就能收割了,可现在将将结穗呢。”

“有收成总是好的。”说着,村民给梨花介绍地里的青葵,让梨花有地的话多种些,这种青葵四月底就能成熟,一茬又一茬的,能吃好几?个月。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梨花带着赵大壮他们就走了。

山里露水重,期间,她们翻过这座山,爬到令一座山的山腰,往山下丢绳子,顺着绳子滑下去的。

这法子还是跟青葵县李家人学的,没有行李确实方便得多。

她们特意挑傍晚下的山,这时地里还有人在干活,她们贴着大树,慢慢走到杂草避路的小道上。

冷不丁冒出几?个人,地里栽苗的百姓吓得不轻,一头上裹着布巾的妇人一喊,大家顺势捞起手边的家伙,“哪儿来的人?”

地道的益州口音。

梨花仰起头,指着

忆樺

东边山头,“阿婶,我们隔壁村的,白天?村里来了几?个难民,村长害怕这边出事,让我们来看看,那些村民是戎州的,你们要注意啊,千万别落单。”

她虽是一口官话,但?嗓音清亮,无?端让人放松戒备。

不过也就须臾而?已。

这世道,亲戚都不能相信,何况是凭空出现的陌生人了。

妇人高高举起锄头,黝黑的脸满是戒备,“知道了,还有事吗?”

“衙门又有征兵的消息了,我叔伯他们明日就要离家,阿婶有要捎的东西?吗?”

梨花说这话纯属没在地里看到劳壮力,加上那群益州兵的话,妇人的丈夫兄弟多半当兵去了。

妇人神色紧绷,“你叔伯他们之前没走?”

梨花道,“年前我阿奶身子骨不好,衙门征兵时,我叔伯他们藏起来了,这次躲不过去了。”

妇人盯着梨花身后的汉子看了又看,不禁叹气,“衙门征兵是没办法的事,你叔伯他们还算健硕,怎么?能逃兵役呢?”

戎州就是兵力不足,被岭南杀得血流成河,她们若不反抗,也会落得戎州百姓的地步,妇人道,“你叔伯他们当兵才能保护咱们这些妇孺,让他们莫逃了。”

“村长狠狠教训过他们了,再过不久就要打仗了,作为益州男儿,即使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梨花故意套她的话,谁知妇人没反驳,而?是道,“岭南人没有咱们人多,打仗咱也不怕,小娘子,快天?黑了,消息带到就回去吧,前两天?我们村的人也看到戎州难民了,那些人跑进山就不见了,你们尽量走山路回去啊。”

“好吶。”梨花道,“我们知道山里藏着难民的,如果不是来传话,我们不会过来的,不是说岭南人很凶残吗?怎么?还是有戎州难民逃到咱益州来啊?”

“估计是烧城那天?逃跑出来的吧。”妇人放下锄头,语气不明道,“不过那样?也好,咱们在边境做了布防,岭南人北上,势必是从山里过来,到时那些难民肯定会跑下山,能为咱报信呢。”

梨花装作害怕的样?子,“阿婶你别说了,晚上我又该睡不着了。”

妇人叹气,“乱成这样?,谁还睡得着啊?回去和你们村长说,天?气暖和了,岭南人说来就来,最好还是安排几?个人巡逻才是。”

“你们村夜间有巡逻吗?”

“有的。”

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