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要紧,睡几天就好了。你上个星期在北海,休息得好,黑眼圈不是就没有了?”

潘书朝他笑,“真的?”何谓点点头,她接着说:“医院排队排到三年后,眼看快到了,又是晚期了,不再适宜动手术。两年了,我知道她总有这一天的,但一直希望这一天会来得晚一点,只是没想到,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我们一起去海南的那天,你说去医院看个人,就是这个华姨吧?”

“嗯。我和她一直很亲,我妈死后我就住在她家。我为什么帮陈总,你现在该明白了。你们说我怎么都不要紧,但说我和陈总怎么怎么,就太可笑了。陈总在我心里,是父亲一样的。这几年华姨一直住在医院里,一直是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他一个人做这么大的事业,晚上有时还住在病房里,我不帮他谁帮他。”

何谓看她一眼,眼睛暗了一下。

潘书没理会,继续说:“你让我离开陈总,心意是好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叫我怎么开得了口?”

“不急的,以后再说。”

潘书朝他笑一笑,哀伤地说:“何谓,谢谢你今晚陪在我身边。刚才我看到你,就想:原来我也有好运气的时候。”

何谓说:“原来你刚才的脸像放电影,就是想的这个?我还以为是在心里感叹,啊,眼前一枚帅哥。”

潘书听了扑嗤一笑。

何谓又说:“你已经陪我睡过了,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记住,别又忘了,半夜三点打什么110。警察要是赶到,知道的是说你睡迷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忽然住口不说了。

潘书想起刚才的事,不禁大笑。笑过后又想起华姨刚过世,怎么好笑得这么开心,但还是忍不住说:“不是前几天有人还自称是奴才,怎么才没过两天,奴才就翻身做了主子,反而对主子说你是我的人?这世道变化可真快。我怎么就陪你睡过了?在沙发上打两个钟头瞌睡也算?”

“嘿,我也不跟你磨牙,你自己说算不算。”

“我呸。”潘书推开车门下车,说:“你回去睡一觉吧,我这边事情怕会很多,没工夫跟你通话,到时别又说我没跟你联系。”

“书,”何谓在车里叫住她,“别累着,有空就眯一会,实在不行打电话给我,我来陪你。”

“好。”

“书,”何谓又叫住她,“忘了什么没有?”

潘书摸摸手里的包还在,说:“没有。”一看何谓的神情,笑着弯腰进去,在他脸上亲一下。

何谓逮着机会,问:“算不算?”

潘书笑道:“不算。”关上车门挥挥手,才走进医院。一进大楼,医院的气息扑面而来,潘书的心情马上就暗淡了,脸也挂了下来。乘电梯上到华姨住的那一层,推开华姨的病房门,就见陈总坐在沙发上,头埋在手掌里。

听见房门响,陈总抬头见是潘书,马上如释重负,说:“你来了就好了。见一面吧,护工就要推走了。”

潘书的眼泪登时涌了出来,扑到华姨病床前,拉下一点点白床单,看着华姨的脸就哭。明明知道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来了,还是忍不住伤恸。妈妈是患癌症死的,华姨又是得尿毒症过世,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的病魔,一个一个地夺走至亲至爱的人的生命?

也不知哭了多少时候,哭得喉咙生痛胸口发紧,才止住了。哭过之后,把床单重又盖好,过去坐在陈总身边,叫一声“姨夫”,又要想哭,忍住了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只要按时透析,还有一阵吗?”

陈总说:“今天晚上做透析的医生不在。”

潘书一下坐直身子,转头看着陈总,“怎么会出这种事?值班的医生呢?”

陈总揉着眼睛说:“她前天刚透析过,今天本来就不是做的日子。而且她今天出去过了。”

“出去?华姨大半年没出去过,她出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