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放下?茶盏,淡声道:

“那便说些你知道的事吧。”

与你有关

临玥向临柏方向睨来一瞬。

似乎是?有些意外, 狭长的凤眼噙上了些许异色,其中裹挟的笑意未曾停歇。

她?敛回眸子,挽起长袖将茶盏归回原处, 缓声道:“瞧着, 赵予墨倒是?将你教得很好。我还当你听见秘密败露, 会如从前那般惊慌躲闪。”

余光仔细等着临柏反应, 见身做女子妆束的少年未曾有一丝动摇, 她?无趣地?叹出口气?, 道:“倒不如从前可爱。那会儿你受了惊吓, 就会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好?像这样就没人可以伤害到你似的。”

临柏虽不做声,心情却?十分平和。

他很清楚临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看似追念往昔的温声言语中毫不透露她?对临柏幼时情况了如指掌。

是?想借此威慑, 亦或是?警告他谨言慎行, 临柏摸不准长公主的心思?,一切都尚未可知。

他又饮下一口茶, 且道:“我来这儿,不是?来听你是?如何冷眼旁观我的过往。我只想知道母后的死?因。”

临玥敛了敛眼帘,笑道:“我还是?高看了赵予墨, 竟将你调教成这般虎头?虎脑的愣头?青。”

她?给自己斟茶:“你觉得你坦白?问了, 我便会和盘托出吗?”

临柏一时默然。

诚如她?所言, 皇宫里人说话都像是?开了酥的糕点, 每一句话都得仔细咀嚼,然后细数着哪一层酥包含着什么意思?。

但临柏习惯了与赵予墨坦诚相待, 便也形成了干脆直爽地?行事?作风, 如今要给自己多裹上几层心眼,竟还有些不适应。

他不知该如何应答, 干脆沉默以对,见招拆招。

常宁公主见他不言语,自觉已夺下了掌控权,更?显从容。

她?一边吹着茶汤面上氤氲的热气?儿,一边开口:“同赵予墨出门游历的日子,想必你见到了不少人。他们没同你细说缘由吗?还是?他们说的不和你心意,所以得在我这儿寻个真相。”

临柏缓缓阖眸。

同临玥说话,他倍感疲惫。就算被赵予墨逼着早起练上两个小时功夫,都赶不上在这儿同临玥说些弯弯绕绕,话中有话的一炷香累。

他淡淡地?呼出口浊气?,变了话锋,道:“你又想从我口中撬出什么,一些对你并未实践承诺的埋怨,亦或是?责怪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从未对我施舍怜悯的袖手旁观?”

“看来你见过花信姑姑了。”临玥如是?道。

临柏惊讶于临玥的敏锐,在这一刻清楚意识到了他与长公主相比实力悬殊。担心自己说多错多,临柏接下来的每一句言行都秉持着十二分的小心。

临玥毅然觉察到了他的变化,在一侧笑道:“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知晓真相后会埋怨我,未曾照拂过你。可当时父皇实在逼得太?紧,我也不好?贸然行事?。”

“而且,你当真以为,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真的能靠自己在冷宫中生活吗?”

临柏微微一顿,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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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予墨也对这点产生过质疑,因为即便他会捉鸟捉火,冬日到了,也总会有弹尽粮绝的时候。但临柏记忆里似乎很少会有饿到去吃太?监宫女们送来的残羹冷饭。

他好?像每天都能捕到鸟儿,或是?别的什么新鲜果子及时落下,让他能果腹度日。

这难不成是?临玥在暗中照拂?

不无可能。

见临柏不出声,她?又缓声道:“且你以为,我当真没有想一点办法吗?我一介女子无权无势,嫁得夫婿还是?个没有根基的当朝驸马,拿什么将你接出皇宫。”

“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便是?培育一个可以信赖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