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母亲病况,陆娆没有再与之争执,只是敷衍拖延,再要来一些集团资料,说会仔细考虑。事情演变至此,母亲有一句话倒没说错,生在这样的家庭,总要有点危机意识,握些东西在手里才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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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陆娆如约和段誉铭去挑选礼服。

锦意集团的负面消息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美股股价跌掉近 7%,段誉铭却好像丝毫未受影响,再见面时依旧神采奕奕,问陆娆出差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好像晒黑不少。

陆娆甩他一个白眼,“黑点不好吗?健康肤色,还显瘦。我觉得你也应该多晒晒太阳,说不定能少一点阴阳怪气。”

段誉铭依旧面上带笑,也不恼火,“我只是说你晒黑了,又没说你不好看。你怎么就急了?早知道我的意见这么重要,下次就该慎重一点。”

“那倒也不用。甜言蜜语留着哄你的小女朋友们就可以了,我不吃这一套。”陆娆目光划过模特身上的一条条礼服裙,“待会儿你来结账就行了。”

段誉铭勾唇一笑,自然不放在心上,点中一条酒红色长裙,问陆娆:“试试吗?”

“太艳了,不适合我。”

“你很适合艳色。”

“那是你觉得。”

父亲寿宴,她只是配角,低调乖巧胜过锋芒毕露,艳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最后选定一款素净的藕粉色,陆娆试穿时对着镜子拍了两张照片,发到段誉铭手机上,“你的礼服,你就对照着选吧,我都没意见。下午临时有个电话会,我就先闪人了。”

“欸,遥遥。”段誉铭伸手拉住陆娆手腕,把她叫住,“找个时间,坐下来聊聊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讲,关于我们俩的。”

他顿了顿,“很重要。”

“那就等我爸寿宴之后吧,”陆娆挤出一丝略显疲惫的笑,“最近真的有点忙。”

往常这种活动都是母亲主导筹备,但今年情况特殊,母亲除去身体原因,多少还对父亲有些情绪,陆娆只好帮忙分担一些,这才知道有太多琐事需要应付,实在分身乏术。

段誉铭倒也没纠缠,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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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北京伏季已过,气温依旧很高,但已不如从前闷热。陆父的寿宴如期举行,地点安排在京郊一处私人商务会所。

会所隶属锦意旗下,自然由段誉铭作为东道主负责招待。受邀宾客除了走得近的几家亲戚,更多是陆氏集团的骨干元老和生意伙伴。另有几家关系不错的媒体,会在宴会开始之前给陆父安排一场三十分钟左右的访谈。

访谈的提议最早由陆子辰发起,主要是想借着这次非官方的机会,释放一些关于集团改革的积极信号出去,试一试外界反馈。万一效果不好,也好及时止损,便于日后修正方向。

陆父对此十分满意,挑选了自己最钟爱的一套蓝灰色暗纹西装,连头发都在昨晚特意焗过,一路被下面人称赞至少年轻五岁。

由于提问清单走过预审,陆父也请秘书写过稿子,整个访谈过程十分顺利。结束后,段誉铭亲自引导媒体前往贵宾室休息,叫人把手办礼给送过来。

等待的工夫,一位眼尖的女记者认出段誉铭身份,聊天口吻问得随意:“听闻锦意集团有赴港二次上市的计划,请问段总,是不是真的啊?”

段誉铭笑笑,“既然都说是‘听闻’了,那就请各位以官方消息为准吧。”

这话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倒是引来其余几名记者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