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亦?第一次是他理解的第一次吗?
严天垚哭哭啼啼的:“放手……不要碰那里……”
严冰收回手,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反正这个男人也没把他当爸,身体被他糟蹋成这样,再烂也无所谓了。严天垚舔了下嘴唇咬破的伤口,旧日的伤疤被撕开了:“我不是土生土长在棚户区的,是跟着家人一起搬过来的,那时还有我父亲同行的工友,差不多七八个人。我父亲生前是包头工,因为棚户区要建一座商场所以来了,那座商场造了差不多一年,也是我最不愿想起的一年……”
“晚上我会去送饭,那天我爸不在,和他工友去吃夜宵了。我、我被他几个朋友留了下来,他们拉着我在工地搭建的简易房里喝酒,我拒绝了,因为一喝就醉,我那时也有老婆了,她正等着我回去。”
“他们还是拉着我不走,发生了些肢体冲突……”严天垚说到这里脸色痛苦,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被子,仿佛在与魔鬼对视,他实在说不下去了,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低声抽泣。
结合他的描述和反应,以及那句“第一次”,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严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所有的记忆被打乱了,他无力又愤怒,坐到床上抱紧严天垚,不知该说什么。
严天垚躲在被子里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很闷:“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赌,赌谁射得最快……我疼晕了……但我迷迷糊糊感到他们还在继续。直到天亮我下面已经不成样子了,也站不起来,只能爬到他们的厕所里洗干净……我真的很脏!”
严冰听得心揪在了一起。
“回去后我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是不久后,其中一个人来找我,说拍下了我被强暴的照片,如果不给钱就发给棚户区的所有人。我只能答应,他张口就要十万,说给了钱就销毁照片,等商场竣工他们就走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我哪来那么多钱,我只能去赌,那是我第一次进麻将馆,我用仅剩的两万块存款做押注,当天就翻了两倍……我就这么边赌边打零工,陆续给了他们十万,好在那人没有耍我,他当着我面把照片删了,好在他们没再碰我……商场建好后,那群人消失了,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严冰虽面无表情,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强做镇定,冷声问:“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说开后,严天垚好受了些,严冰安静地听着,看似没有太大反应,他摇头:“早不记得了,也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被多少人……记得那屋子里有八个人。从那天起,我就很讨厌自己的这张脸。”
严冰收紧臂弯,拉开被子,见他被闷得满脸通红,脸上还都是鼻涕和泪,他用衣袖帮他擦了下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
难怪他走路喜欢低着头;难怪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难怪他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也正是那家麻将馆救了他,所以那里对他来说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严冰几乎是声嘶力竭:“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严天垚叹气:“我是你爸,这种事怎么开得了口……”
“所以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严冰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拳捶在额头,“从那些人身上你学会了不反抗,对吗?”
严天垚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某处:“嗯,越反抗就越疼,他们就越开心。”
“我、我并不想那么做的!可是你……”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严冰急红了眼,心乱如麻。
“告诉你只会让你觉得我更恶心,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希望?能活着就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没钱就去赌,需要解决生理问题就去嫖,儿子赚钱了愿意花在我身上,我就享受……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领养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所以在有生之年做了次人。”
“爸……”严冰抱紧他,明明眼睛已经湿润了,却干涩得难受,“爸!严天垚你他妈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