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撞上琥珀的纯色,然后他象是抓住了一根浮木,顺着她的声音回到人间,深深吸进一口气。

可是天真的目光时刻提醒着他的卑劣。

“你叫我什么?”

她目光清澈,像九天月明,照出他所有不堪。

女孩被他突变严厉的声音吓到,倏地离他远了些,自己一个人蹲到床角,纤纤十指捏在一起。

“别这么叫我。”

女孩点点头,眼神楚楚可怜,“大哥哥?”

男人喉结滚动一下,眸子闪过利光。

“哥哥”这个称呼磨蹭着他敏感的神经。

被萧烈揽在怀里泪流满面的女孩,地牢里奄奄一息的女人,还有挡在他身前握住他手心的中年男人。

无一不在提醒他被人支配利用的荒唐人生。

他无法接受如此可笑的结局,癫狂取代绝望,最后一丝理智也消亡。

“咔嚓”

拇指滑过打火机,窜出一道火苗。略微潮湿的照片一角被点燃,挣扎了半秒火焰堪堪蔓延,最后化为一摊灰烬。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女孩,她在发抖,他过去抓住细腕子,闻着她身上的少女香,呼吸落在颈窝姿势暧昧。

“哥哥?”

几秒后男人松开了她,独自下了楼,她跟着走,抱着舍不得放下的娃娃。

常朔坐在驾驶座上,后车门和副驾驶都没有为她打开的意思,傻姑娘有点茫然,徒劳地按着车门,男人注视着她的眼光越来越冷。

“大哥哥,我饿了。”

这几天她见到不少人,但大多数人就算是她边哭边喊也不会给她东西吃。可他不一样,这个哥哥最好,他每次都会给自己好吃的。

然而这次常朔没回应,他拨开扒着车窗的小手,在轻薄的日光中绝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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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晚上有二更,会甜。

0064 64、“我爱你。”(二更)

叶闻筝回到母亲病房时瞧见了男人的背影,他身边跟着一直想扶他又不敢扶的陈江,走路的姿势略微晃荡。

他们的谈话终止在那一句之后,萧烈没有和上一辈相处的经验。过去父亲对他严厉,而赵秋妍又对他若即若离。对于“长辈”这个定义,他只能做到不去违逆,其他一切维系都不懂该如何做。

所以他逃了,等着天完全黑下来,又刻意提前嘱咐让病房里不要有多余的床,所有其他房间都上锁,或者是把床垫撤掉,让小姑娘不得不回到他的身边。

手机屏幕灭了又被按亮,反反复复数次,窗外的红霞被时光蹉跎殆尽,只有屏幕上笑靥如花的娇颜始终莹亮着。

他拍下了叶闻筝在花丛里流连的照片,技术不怎么样,没拍出她万分之一的美。

他靠这张照片度过了难熬的几个小时,砂锅里的汤叫人温过几回已经喝得只剩汤底,他的小女人也不见回来。

窗外月色浓郁,园子里的一切清晰可见,他看到长椅上躺着个小身子,长发散了下去,看样子是睡着了。

眼睫寸寸陨落,夏夜不冷,但园里绿植多水汽也重,他拿了毯子下楼,喧闹了一天的宅院恢复清幽之后静得沉闷。

他自嘲一笑。之前是习以为常这种日子,看了几天她的笑容便被惯坏了。

长椅上的女孩睡着了,她倒是聪明,脚边的花圃里种满了薄荷。男人嘴角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未曾落下,毛毯盖在她身上,又动作幅度极小地抬起她的头坐上去,让她睡的舒服些。

萧烈看着月色,习惯性去掏烟。滤嘴离唇还有一厘米时停住,又毫不可惜地扔到地上。

躺在他腿上安睡的女孩眉心动了动,到底是没忍住,两股清泉顺着眼尾蜿蜒而下,嘴里的一块嫩肉被啃咬的发痒。

温暖打湿男人的裤子,他身子一滞,扯开的嘴角慢慢收平,沉重情绪压低了眉骨。

叶闻筝的呼吸早就不再平稳,她象是绷着力量,眼泪流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