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对着这样一言难尽的他,依然要强颜欢笑,隐忍迁就。
不止如此,她还要忍着内心的不适,为他收拾烂摊子,替他偿还孽债,再粉饰太平,装作无事发生。
这么多年,姐姐是怎么忍过来的?
遇到这么个亲弟弟,真是她最大的不幸。
谢知方摘下鬼面,双手蒙着脸,趴卧在船舷上,低低地笑起来。
那笑声凄凉无限,带着几分讥讽,乍一听好似鬼哭。
无视船夫惊诧的眼神和小厮两股战战的惊惶,他摇了摇头,灭掉眼底最后一丝光亮。
“姐姐不会喜欢我的,她不可能对这样的我生出男女之情……一切原是我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哈……”
诡谲的笑声在深夜的河心回荡,惊起一滩白鹭。
暗线全部收回。
接下来都是主角对手戏。
另外,边骂男主边追到现在的宝贝,辛苦你们了,可惜男主就是个偏执又自卑的混蛋,整个一大写的拧巴,无可救药(姐姐也放弃治疗了),我只是故事的记录者,没办法左右他的行为。
他要是突然正常起来,跟姐姐老老实实地交心,那也太ooc了。
第一百九十八回 天香楼上数风流,你既无情我便休
翌日,谢知方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他这一遭醉得狠了,头痛欲裂,嗓子眼疼得说不出话,连灌下两壶冷茶,方才好受了些。
院子里吵吵嚷嚷,人影来回跑动,他趿拉着鞋履走到门边,抬手掀开帘子,明晃晃的日光直刺人眼。
“这是做甚?一大早吵吵闹闹,没的扰人清梦。”他不耐烦地转头问小厮。
“皇后娘娘使宫人送了几大车的礼物过来,庆贺爷和夫人乔迁之喜,夫人正命小的们准备回礼。”那小厮名叫双瑞,生就一副机灵模样,口齿也伶俐。
听得是谢知真的授意,他的脸色缓和了些,自袖中摸出一方私印,嘱咐道:“拿着这个去见兴隆镖局的大当家,让他派人沿路小心护送,不得有误。”
双瑞脆声答应,捧着私印退下。
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抱着个匣子经过,不留神左脚绊住右脚,“啊呀”一声,仰面摔了个狗啃泥,匣子里的东西也林林总总撒了一地。
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鲁班锁、九连环、成套的木雕傀儡、兔子灯,还有造型童稚可爱的白玉摆件。
谢知方捡起缺了个边角的玉猪,眼神晦暗不明。
青梅急匆匆奔过来,将小丫头提起,低声训斥两句,动手收拾满地狼藉。
“这般莽撞,若是哪天唐突了姐姐,岂不麻烦?索性找人牙子发卖了事。”无视小丫头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谢知方将玉猪递给青梅,“这是……给小殿下和小公主准备的?”
青梅将物件收拾规整,如实回道:“是给弘菱公主准备的,并没有小殿下的份儿。夫人说了,小殿下是皇储,身份贵重,这些东西一路过去不知要经过多少人之手,为防有人暗中做手脚,不如不送,公主却没许多顾忌。再者,夫人好歹担着个义母的名头,便是准备的礼物丰厚些,旁人也说不出甚么。”
谢知方这才想起姐姐将小公主认在膝下的旧事,身形晃了两晃,站在廊下发了许久的呆。
青梅早带着小丫头退下,见她被谢知方那两句话吓得魂不守舍,安抚道:“咱们这儿是夫人当家,爷说的话并不作数,不必怕成这样。只有一样,你以后在夫人面前伺候,须得小心些,若是再如今日这般毛手毛脚,夫人宽仁,我却是不依的。”
小丫头唯唯诺诺答应,双手抱紧匣子。
不多时下起细雨,落在高大的芭蕉树上,响声搅得人心烦。
谢知方叫来管事,细细问起主母这两日做了何事,见了何人。
这管事是他早些年安插在金陵的眼线,三十来岁年纪,做事老练,最是忠心不过,闻言事无巨细地答了一遍:“各位官家女眷皆递了帖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