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报!紧急军情!”

一名浑身泥泞、背后插着三支翎羽的信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大堂,嘶声力竭:

“雁门关……雁门关急报!守将……守将王副将血书!戎狄……戎狄驱使俘虏百姓为前驱,蚁附攻城!城……城破在即!最多……最多再撑两日!两日!!”

噗!

林晚手边的茶盏被猛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两日!孙传庭的奇兵最快也要四日后才能威胁到戎狄主力。雁门关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一旦雁门关失守,戎狄铁骑长驱直入,北境糜烂,她在这兰阳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大晟的半壁江山,危在旦夕。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意瞬间弥漫整个大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感受到了摄政太妃身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怖压力。

林晚猛地站起身,螭龙令在她腰间嗡鸣震颤!她的目光扫过案几上堆积的文书,扫过张衡那张充满技术狂热却难掩焦虑的脸,扫过户部官员绝望的眼神,最后……定格在窗外那依旧浑浊汹涌的黄河决口方向!

浊浪滔天,仿佛在嘲笑她的困境。

“张衡!”林晚的声音如同冰封的刀锋,斩断了所有的犹豫和焦虑。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十日,本宫只给你十日。”

“十日之内,必须合龙!”

“十日?!”张衡如遭雷击,失声惊呼,“娘娘!这……这绝无可能!物料人力……”

“没有不可能!”林晚厉声打断,螭龙令的煞气轰然爆发,压得张衡几乎喘不过气,

“物料人力,本宫给你解决,本只要结果。”

“传令!”

“着忠勇伯,即刻率一千精骑,持本宫螭龙令,前往邻近州县,凡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无论士农工商,一律征调,有违抗者,以贻误军机论处,当场格杀,家产充公,其家眷,停发赈粮。”

“命影卫,持本宫手令,接管所有驿站。征调一切可用牛马车辆,不惜代价,从陆路转运粮草。凡有粮商敢囤积居奇、阻挠官运者,杀!抄没其粮!”

“通告兰阳及周边所有灾民。”林晚的声音如同洪钟,穿透县衙,传向整个城池,

“凡参与河工堵口者,每日口粮加倍,工钱日结。率先登埽、立大功者,赏银百两。赐田!有死伤者,其家眷由朝廷奉养终身。”

“本宫持螭龙令在此!与尔等同生共死!十日!十日内合龙!此河……必断!”

铁血!重赏!严刑!

以战时的军令,来治理河工。以螭龙令的无上权威,强行压榨出最后一丝人力物力。

整个兰阳城,被林晚这最后一道如同战鼓般的命令彻底点燃。或者说……逼到了绝境。

“遵……遵旨!”张衡被这疯狂而决绝的气势所慑,一咬牙,眼中也爆发出拼死一搏的狠厉,“臣……臣豁出这条命!十日,就十日。”

忠勇伯、户部官员、影卫副指挥使,所有人躬身领命,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那浊浪翻滚的决口方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她知道,这十日内,兰阳城下,将尸骨累累。

但为了雁门关,为了北境,为了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她别无选择。

螭龙令指向北方,仿佛在隔空遥望那座即将陷落的雄关。

断流?不,她是要以这兰阳的尸山血海,为北境杀出一条生路。

第53章 血祭埽台,龙吟破邪

十日之限,如同悬在兰阳城所有人头顶的铡刀。

命令下达,整个兰阳及周边州县,瞬间被卷入一场疯狂而残酷的漩涡。

忠勇伯率领的铁骑如同黑色的风暴,席卷了邻近的城镇乡村。

螭龙令所到之处,无人敢抗。

哭嚎声、哀求声、鞭笞声、呵斥声混杂在一起。青壮男丁如同牲口般被绳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