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垂眸继续道:“郎中说,作此方?之人,心肠阴狠歹毒,所下药的分?量并不重,似乎并不想要姑娘的性命,只是想让姑娘一直昏睡着。治疗风寒的药量是足够的,只不过就算姑娘病好了,也会浑浑噩噩,一直活在幻境之中。”
盛知春闭了闭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看来并不是她多心,果真是有人想要不动声色地让她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疯子!
这些时日,是她太?过软弱可欺,任谁都敢在她头上踩两脚。若非有朱雀在身边,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猛地睁开眼睛,吐出胸口憋着的一口浊气,抬眸看向朱雀,挑眉问道:“你说的那?个丫头,现在何处?”
“人已经扣在后院儿许久,奴婢也曾问过话,可那?丫头嘴严的紧,只说自己贪睡没顾好姑娘平日里用的药,旁的什么都没说。奴婢命人看着她,不许她吃饭睡觉,只隔几个时辰便给一口水喝,不让她立刻便死掉就是了。如今人还在柴房,便是等着姑娘醒过来再做处置。”
盛知春点了点头,便想要翻身下床,却?被纸鸢拦住:“姑娘做什么!您刚刚才好,万不可再去外边受寒吹风。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们去做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
盛知春轻轻推开纸鸢扶过来的手,兀自下床,站在朱雀面?前:“带路,我去瞧瞧那?个丫头。”
“是。”
朱雀应了一声,率先走在头前带路,纸鸢见?劝不住,只跺了跺脚,扯上一件斗篷,也跟了上去。
后院儿柴房之中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使,似乎是许久没让她合眼了,整个人睁着眼睛,空洞地瞪着门?口,见?盛知春等人推门?而入,像是地狱中见?到光亮的恶鬼,拼命朝着门?口爬去。
“姑娘!奴婢知错了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救救奴婢,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盛知春身边,伸手就要抱住她的双腿,却?被朱雀抢前一步隔开。
盛知春垂头看着她形容枯槁的脸,良久才开口道:“你既是要活路,便应该知道我想要从你嘴里知道些什么。若你不肯说,我也无能为力。”
朱雀早就叫人抬来了椅子,将盛知春扶到椅子上坐下来,等着那?小丫头回话。
小女使眼珠转了两圈,想要再次扑上去,却?又?忌惮在盛知春身边的朱雀,只得苦着一张脸抽噎道:“奴婢知道什么都已经和朱雀姐姐说过了,朱雀姐姐说奴婢在药中下了东西,可奴婢从来都是本本分?分?做事的,万不敢做出那?些吃里扒外的事。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绝不会再出现今日的岔子,还望姑娘明鉴!”
纸鸢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骂道:“郎中给姑娘的药方?和药材平日里都是你在保管,你也是知道姑娘对你十分?信任,如今却?查出药中下了旁的东西,你却?说不知,这如何能令人信服?”
她转头看向朱雀,扬声道:“我瞧着她是不想好过了,那?咱们也不必如此善待,便收了她的身契,大棒子打了出去,便是告到大娘子那?边,也不会找出咱们半点错处!”
朱雀挑了挑眉,说着便要走出去叫人进来,那?小女使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哭着讨饶:“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姑娘救命!”
屋中吵作一团,盛知春烦躁地皱起眉头,冷声道:“吵什么!”
她极少发火,如今此举让屋中众人皆噤了声,地上跪着的小女使吓得直发抖,抬眼看着盛知春,瑟缩着不敢再出声。
盛知春朝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神?色晦暗不明:“大娘子为我请来了郎中开的药,本来一副药下去便可痊愈,是你在里面?加了东西,才让我昏睡几日。你说不是你下的毒,那?便是指证大娘子。”
她重新向后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女使:“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咱们盛家?的家?生?子吧。你父母在盛家?做了多年的差事,总算是功成身退,还得了个院子和几亩良田。大娘子对你老子娘不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