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春手中?捧着兔子河灯,跟到他身边,仰头望着,巧笑嫣然。

魏昭心跳空了一拍,耳根微微红了起来。他转过?头去,闪避着盛知春的视线,垂眸低声道:“快到吉时了,还是先?将河灯放了罢!”

此刻钟声响起,众人皆走到姜水河畔,将手中?的河灯点燃后放了进去,祈福声此起彼伏。

“也好。”盛知春瞥了眼河对面,点头应道。

她?同魏昭一起燃了河灯,又一同放进姜水之中?,双手合十对着河灯祈福。

魏昭心猿意马,只草草许了个天下太?平的愿景便睁开眼睛偷瞧着身边的盛知春。

她?双眸微阖,十指交叠在一起,口中?喃喃,似乎有说不完的愿望。

他笑着,转头瞥向对岸时,却瞧见盛璃月正满面狰狞地瞪着他二人。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立刻便明白了盛知春的用意。

原来是让他来演这出戏。

他微微勾起唇角,重?新闭上眼睛,便做好演戏的本分。

盛知春终于睁开眼睛,刚巧同才“祈福完毕”的魏昭对视,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河畔。

而?对岸的盛璃月,此刻正瞪着不远处的盛知春和魏昭,目眦欲裂。

明明已经?让人掳走了她?,可她?为何此刻还能或者回来,甚至身边还站着那个总是坏事的魏昭?

瞧着盛知春笑得开怀,面上并无半点儿被掳走的惊惧,盛璃月气得发抖,险些维持不住体面,还是身边的玉珠轻声劝着,才缓缓平复下来。

“你?那表哥是怎么做事的!为何连个人都看不住,竟让她?跑了出来?”

玉珠连忙低下头来,战战兢兢地回道:“姑娘恕罪,我表哥从无失手,不知今日究竟为何,竟然将六姑娘放掉。莫非,六姑娘背后另有高人相助?”

她?急切地解释着,生怕盛璃月一个不高兴便会当着众人的面惩罚她?。

盛璃月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望着对岸盛知春的背影,一双眼睛慢慢眯起:“你?说这人,莫不是个妖精?”

“……姑娘说什么?”玉珠并没有听清,小心翼翼地问着。

盛璃月慢慢转过?头来,凉凉地望了玉珠一眼,伸出一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眉间微挑:“我说她?莫不是个妖精,不然,为何我每次要她?死,她?总是死不了?”

玉珠被她?钳住下巴,被迫仰起头来,心中?虽是害怕,脸上却还是拼命挤出一抹笑:“姑娘莫急,咱们时间多得很,她?总是跑不掉的,毕竟她?小娘还在盛家。即便有旁的人相助,她?也不会逃出咱们的手心。”

“是么?”盛璃月歪头瞧着她?,眼神中?渗着些许冷意。

玉珠用力点了点头:“是呀姑娘,对付不了小的,难道老?的还对付不了么?咱们大可以从虞小娘身上下手!”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盛璃月面上终于缓和了几分,松开钳制住玉珠的手,慢条斯理地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良久,才将那帕子丢在玉珠身上。

玉珠不敢懈怠,连忙接了帕子,抬眼觑着盛璃月的脸色,悄声道:“姑娘莫不如咱们现将河灯放了,待到回去再?做打算?”

闻言,盛璃月方才缓和下来的情绪忽而?爆发起来。

她?本就?怒火中?烧,虽说玉珠出了个旁的主意,可她?仍旧心有不甘,并没什么心思再放这劳什子的河灯。

彼时盛知春的那盏兔子河灯顺流而?至,她?瞧见那河灯上的烛光摇曳生姿,心中?火气更盛,立时瞥向玉珠,眼神中?似是淬了毒。

“放河灯放河灯,放个屁的河灯!如今这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思在这里放河灯!还不赶紧跟上来!”盛璃月破口骂道,甩手转身离了姜水河畔。

“是。”玉珠应了一声,连忙将帕子塞进口袋里,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

樊楼傍水而?建,从三层雅间透过?窗外看过?去,刚巧能看见姜水河畔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