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嗯了一声:“你没气, 只是突然不想理我。”

不温不火的语气中, 晚嘉望向窗外的景。

越过隔离护栏往马路边,路灯咄咄,里侧停着几辆电动车,而车镜最黑的那一片,倒印出她的脸,和他的轮廓。

是个十字路口,红灯比较长,祝遇清过来拉她的手:“怎么喝了酒还这么凉?”又问:“今天什么好事,需要聚餐?”

“开单了。”

“那挺值得恭喜。”

他平常音说话,手里力度不轻不重地捏揉,一下下,揉乱了她的心。

红灯转绿,手收了回去,继续开车。

一泼路光,马路牙子时明时暗,几十分钟后,回到了湖云堡。

车子停好,晚嘉松了安全带,左手要去开门,可车内响起清脆的落锁声。

她挪动,怒视下了全锁的那人:“开门,我要回家。”

“急什么,”祝遇清也松开安全带,侧了侧身,一个肩头靠着椅背:“再坐坐。”

“……”晚嘉看了眼中控台的石英表,把头摆正,不说话了。

祝遇清有大动作了,一臂抄腿一臂勾腰,硬生生把她抱过来,放在腿上。

晚嘉挣扎,却又怕把他磨出火来,于是两只手在他胸前撑起个十字扣,把自己隔开。

他在她鼻尖轻轻捺一下,单手包住她两只腕子,轻易化解她的防御动作。

人压过来,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再伸手摸她的衣服领子:“有什么不满意的,打骂随意,不要冷暴力,行不行?”

声音低低的,商量的语气,尾音落下时,晚嘉心间一搐:“我没有……”她嚅嚅地,仰头对上那双黑浓的,认真的眼,忽然厌恶起这样情绪化的自己。

眼里有什么要往外跑,她赶忙低头:“我也不想……这样。”

祝遇清把她往前提了提,手指慢慢游到下巴,把脸顶起来。

化着通勤淡妆的一张脸,眼里悬着两盏通亮的灯,却又同时伴着浓浓水气。

他触上她的唇,随着一滴泪的落下,刹那后悔。

人在身边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贪得无厌,抓住一点点机会就想确认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声音矮下去:“哭什么,是我说错了,你没有冷暴力,是我故意夸张。”

晚嘉气又窘,控制不住地哽咽:“烦你。”

祝遇清捞起她落在肩膀的碎发,替她绕到耳后,嘴上忍不住逗她:“怎么烦我,结婚才多久就烦我,像话吗?”

晚嘉把手抽出来,又去推他,反被擒住。

五指打开,被迫贴上他的脸,那双唇开合着:“再烦也没办法,你多担待,我以后尽量不这么烦。”

鼻音泛哑,鬓边微茬,在指肚蛰出些磨边感。

晚嘉吞下哽咽,手指移动到他的鼻脊,从山根到鼻尖,两指用力捏住,又松开。

祝遇清由她作弄,脾气好得没边了,最后问:“手还痛不痛?”

晚嘉倚在他臂弯摇了摇头,眼尾稍稍拉耸着:“困了。”

时间确实不早,祝遇清打开主驾的门,这回两手一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晚嘉失重,连忙揽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走,你别……”

“那怎么着,我本来是哄人的,结果把人哄哭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卖卖体力了。”说着掂了掂肉实的臀:“天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说话间走进电梯间,晚嘉还在想他前头卖体力那句,胡乱踢腿:“我手还没好!”

“放心,这次不用你的手。”

牛头马嘴,居然也对上了。

这回,晚嘉的愠气迟了好几拍。

进了轿厢,她松开手想下地,被他由横打竖,逼近亲了一下。

分明是领了证的夫妻,他亲这一口,笑得像偷到腥的猫。

晚嘉两腿被迫挟在他左右,咬牙看这个滥发|情的人:“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