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她语气中的寒意,和昨日关心他的小女人完全变了样,华琰有些莫名。

“你这是怎么了?又在生什么气?”

“皇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淮安与奴婢递消息的事?”她目光灼灼,看向华琰。

华琰冷笑一声,将朱笔放下,“朕还未追究你和外男拉拉扯扯,你竟然跑来质问起朕来了。”

“奴婢与沈将军清清白白,并未像皇上所说的拉拉扯扯,反而皇上,借沈淮安与奴婢有约,亲自做局,引得他和德妃娘娘入局。”

华琰怒极反笑,“且不论你和他是否清白,光是私会宫女这一条就够他沈淮安吃一壶的,况且,朕引德妃入局,是救了你,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现在还生起气来?苏念初,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他看着这个随时能将她惹恼的女人,真是想将她大卸八块了,他就不该对她那么好,她还以为她能懂得感恩,现在看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皇上都是为了奴婢吗?难道皇上就没有自己的一点点私心?打击刘敬,削弱镇国公的势力,哪一点不是为了皇上自己?”

姜晚柠知道自己这话是大不敬的,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宫女,可她就是要说,她讨厌华琰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样子,实则都是为自己谋利,还装得那么高洁。

华琰眸中升腾起怒气,一把掐住了姜晚柠的脖子,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姜晚柠被掐得脸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死吗?”那一刻,他还真是想掐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松了手。

姜晚柠感受到颈上的力量一松,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她是真的想让华琰把自己掐死了才好,活着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朕告诉你,朕是天子,不容他人质疑,朕最讨厌的便是被他人所左右,你还能活着那是因为朕还不想你死,德妃替了你,那是因为她和她父亲妄想替朕做决定,那她就该死!”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是一种来源于帝王的无形的压迫。

姜晚柠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无情,任何东西,比起他的江山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转过身来,抬起她的下巴,“这个世界上,万物都得看朕的心思,再多的算计,在朕这里都是徒劳,你以为这整件事都是朕做的吗?朕告诉你,是宋月如通知的禁军,若不是俪嫔给你传了信,朕本来是打算你一出营帐就让人打晕你的,朕什么都知道,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竟然连俪嫔给她传信都知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华琰在她心里变得更加可怕,她看不透他,可她自己,却是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不过,有一点,华琰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姜晚柠,那个已经死了三年的姜晚柠。

华琰看着这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女人,他实在有些拿她没办法了,她总能在自己以为能和她更近一步时,将他推得更远。

他凭什么惯着她?

爱她?

他看着那张和姜晚柠有七分相似的脸,他连姜晚柠都不爱,又怎会爱她呢?

他苦笑,随后叫来门口的守卫,“将念初姑娘送回营帐。”

那两个守卫便将姜晚柠送了回去,一路上,姜晚柠都失魂落魄的。

仪仗队并未因为昨夜的事情而耽搁行程,时辰一到,便又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姜晚柠都昏昏沉沉的,等到了泰山行宫,她便病倒了。

李公公拨了一个宫女照顾她,那宫女名唤舒宁,长得小家碧玉,为人纯良和善,与她十分投缘,这两日有人与她说话,姜晚柠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刚到泰山行宫没有半日,便有人扣门,舒宁迎上前去,开门后见来人是宋月如。

舒宁知道此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便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宋姑娘。”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