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困了,就去歇着,不用管朕。”
华琰发话,他懒得看李广德在那里无精打采的。
皇上都没休息,李公公怎可能去睡呢。
李公公立马笑嘻嘻的,“皇上日理万机的都没去休息,奴才当然要陪着您了。”
华琰将手上的朱笔一扔,站起身来。
“既然不想睡,陪朕出去走走。”
李公公皱眉,这大半夜的,外面乌漆嘛黑,有啥可逛的?
自己心里窝火,也不说找个娘娘过来陪着,他一个阉人,还得半夜逛皇宫。
可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低头回道:“是。”
李公公在皇上前面引路,提着灯笼,生怕出了差错。
没想到左拐右拐的,竟走到了掖庭。
华琰看着眼前的牌子,瞪了李公公一眼。
“朕何时说要来这儿了?”
李公公小声嘀咕,您是没说要来这儿,可您这大半夜不睡觉,不就是惦记着这掖庭里的一个人吗。
看破不说破。
“这黑灯瞎火的,奴才带错了路,请皇上责罚。”毕恭毕敬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华琰冷着眸,却最终没处罚李广德。
“把灯笼给朕。”
李公公将手上的灯递了出去,华琰接过灯笼,转身朝掖庭里面走去。
“在外面等着。”
“是,皇上。”
李公公垂首,捂嘴偷着乐,“这下可以早点睡了。”
华琰走进掖庭,寒气陡然来袭,凄清的月光映于池面,更显得这里空旷寂寥。
他并不知道姜晚柠住在何处,只能先在这里面转悠。
踏着杂草夹杂的甬道而行,只见潮湿的砖缝里滋生出隐约的青苔,盘缠的藤蔓四处横生。
远处似乎传来什么声响,凑近一看,竟是一只老鼠,嗖的一下,从他脚边跑过。
华琰嫌弃的邹起眉头,他都不知道,他的宫殿里还有这样的地方,他以前在军营里,虽然清苦,但至少干净。
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是怎么住下去的?
无数个疑问在华琰脑子里崩出来,他想起那个倔强的女人,弱柳扶风,细皮嫩肉的,能受得了这里的生活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黑色的环境里,在月光的映照下,隐约能看到,是一个女人出来了。
华琰慌忙一躲,在角落里藏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这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干嘛躲起来?
再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苏念初吗?
原来,她住这间屋子。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干嘛?
姜晚柠睡不着,看到那件斗篷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给弄脏了,她想尽快还给沈淮安,不能还人家一件脏的吧,况且明天天一亮她就得干活,就没时间给他洗了,反正她也睡不着,不如现在就洗干净。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身边的宝珊,拿着斗篷出去了。
谁知,出去就被华琰看到了。
华琰看着月光下的女人,拿着一件精美的斗篷,小心翼翼地,似是呵护珍宝一般。
这斗篷,就是沈淮安给她的吧。
“呵!”男人嗤笑,居然这么宝贝。
只见她小心地将皂荚粉洒在斗篷上,慢慢地揉搓,生怕将衣服洗坏了。
醋意涌现,华琰心想,她就这么喜欢沈淮安?
喜欢到连他的衣物都如视珍宝。
她都没这么给自己洗过衣裳!
华琰想立刻冲到这个女人面前,将她爱护的那件斗篷撕得粉碎。
让她知道自己的怒火有多大!
可脚步一顿,他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