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硬生生的穿过温泽的身体,一口血雾从他口中喷出
“一则!”
所有的人,声响,消逝成了透明的稀薄。
眼睛奇痛彻骨,血雾弥漫,风中伴随着兰花的香味。
啊痛从骨髓中挥发出来。
展开的发带直击袭击者最脆弱的喉间,他一仰身,发带缠住枪支用力的带向己方,柳葶抬脚,踢中他的小腹。
“你……在十分钟内赶不到医院,他就……死定了。”科莱特弯下腰,脸色苍白
巨大的闪电,划破轰隆作响的脑海。
柳葶将温泽抱入车内,一脚踏下油门,车子发出惊人的声响,向前疾冲而去。铁门已在眼前,一辆银色的轿车驶入,两车交替,对方的玻璃窗缓缓而下。
全身恍如从酷寒的冰窟移置进了炼炉,血液逆流。
记忆早就已死,亲身斩断的爱情已经此情不在!
百丈悬崖已踏过,回首已是百年身!
已经是----无力回天!
不能回头!
魔像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脑,穿透无数间隔封存,犹如六道轮回,前世奔腾而来。
何时何地何人,曾经在这同样湛蓝的天空下,说“嫁给我,柳葶,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小葶,我会让你幸福!”
只要一眼,只需一眼,就可以证实已然忘却,证实满眼皆是幻境,只有一秒,便可以确认,这个人无需等到地球毁灭星际爆炸人类崩溃月球坠落的那一刻,此人已然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不见。
已经已经已经承受不住。
铁门在缓缓合拢。
纷杂的脚步声,人数越来越密集,围而不攻,意困兽于陷阱,欲时不我待,每一秒都是生死殊途,脸颊上疯狂布满的已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原来如此,原来还是只有如此。
终于绝望的痛哭出来,泪从脸上流下,枪下人影模糊。
世间冰冷最灼热的钢铁焚烧着肌肤,手指深深的嵌入枪栓,一瞬都是万年,板动中指,柳葶开枪,她对生命中最刻骨的幻象开了枪。
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斯的公平
选择了,就得放弃
获取了,就注定失去尖锐刺耳的玻璃碎裂声,铺天盖地的热浪从旁边旁边席卷而过,惊天的混乱暂时牵制住了对方,柳葶在铁门完全合拢之前,飞驶而出,车身在铁门的边缘直擦而过……车子发出惊人的声响,车灯在撞击中粉碎,却没有减低半点速度,车终于冲出身后是雷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传来,不曾回头。车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体内一根根的倒刺从心脏里穿出,巨响中恍惚传来有一声大喊,一字,一音,鲜血淋淋,她不能听,她不敢听,那地狱里传来的招魂声,让她太痛太伤!汗从骨髓里渗出,冰冷得淬过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无边的寒意中颤栗,清醒,无比的清醒。
时过清明,谷雨将临的宣城是最令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站在唐家大院的观景台上,一览全貌,美景尽收眼底。观景,众所周知这是唐恒远最大的癖好,为了这个癖好,他废弃了几代人居住的老宅,搬到这个位于市中心,由蓝氏集团改造而成的住宅里,想当初这个改造工作可谓浩大,占地4000平方米的蓝氏集团被铲平,改造成了如今两层楼的唐家大院,在院落的北角修建起了一个媲美36层楼高的观景台,俯瞰宣城。大家都推测这位传奇化的船王酷爱欣赏城市风景的背后,实则不过是在巡视自己事业的版图,便于开疆扩土。同时也是一种玩味自己对这个大城市极大影响力的自傲罢了。
今天和以往一样,唐恒远站在观景台上,他的手习惯性的玩弄着那枚由碎片拼制而成的印章,透过玻璃,院落里的树已经开始抽出嫩芽,几点翠色连成一线,硬将生硬的树桠点缀出了几分明媚,石缝里,台阶上也铺上一层浅色的茸毛,再抬眼,就是蓝色的天空,没有线条,大得无限苍茫,广漠遥远得无始无终的天空……
一种莫名的感觉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