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召如今一听到温云奕三个字心脏就抽抽:“是。”她光明磊落的承认,“就是温云奕温大人。”

“好家伙!”曹云天呆愣愣地审视了苏锦召好久,好一会儿给出了个评价,“你牛!你还真就是个牛人!”

苏锦召面无表情道:“谢谢夸赞。”

曹云天一噎,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没事,没事。”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的吴老爷子看上去格外淡定,他轻轻握了握苏锦召的手,“姑娘,那位温大人呢?他管不管你呀?”

苏锦召忙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商量日后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吴老爷子道,“姑娘,男人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别委屈了自己。”

苏锦召喉间一梗,心上似被人用大石头砸了一下:“好。”

吴老爷子笑着拍了拍苏锦召的手背,叹了口气,软绵绵地靠在了椅背上。

“真快啊,一眨眼,这一辈子便过去了,以前总觉得自己铱誮还有个五年十年的寿命,现在看来,真真是我想多了。”

“您又说这些丧气话了。”苏锦召道,“叶大夫说了,只要您安心调养,定然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吴老爷子一哂,自嘲地道,“我若真活到一百岁去,我那儿子怕是要恨死我……”

苏锦召轻蹙了下眉头。

“吴老头,你这么一说,我又想问问你你跟你儿子的事儿。”曹云天双手撑在膝盖上,撅着屁股道,“我说你们爷俩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亲爹亲儿子,怎么跟对死敌似的针尖对麦芒。”

“呵呵,你问我这个啊……”吴老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我那儿子恨我呀……”

苏锦召在旁边一愣。

“你儿子恨你?”曹云天追问,“你儿子为什么恨你?”

吴老爷子垂下双眼,缓慢而沉闷地道:“我年轻的时候,着实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有手艺,能挣钱,没少沾花惹草。等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浪子回头了,我的结发妻子早已带着我儿子跑了,我苦寻他们娘俩多年未果,便到盛京城来,开了大名鼎鼎的吴楼。”

苏锦召瞪大眼睛。

“吴前辈,吴楼是您的酒楼?”

吴老爷子怅然道:“是……之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的吴楼是一座人人惧怕的鬼楼,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辉煌。”

苏锦召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吴聘,吴楼,原来吴老爷子便是吴楼的前主人,若非吴老爷子亲口承认此事,她当真是半点也将吴老爷子和吴楼联系不起来。

“我听我爹说过,鼎盛时期的吴楼极其风光,风头丝毫不亚于现在的醉仙楼。我说我吴老爷子,好好的一座吴楼,怎么就让你给弄成鬼楼了?”曹云天情绪激动地道。

吴老爷子冷笑两声,回道:“不弄成鬼楼的话,我怎么帮助我儿子建醉仙楼啊?”

苏锦召听得迷糊,便问:“吴前辈,此话怎讲?”

吴老爷子到抽着凉气紧紧抓住扶手,又忽地松了气,一脸悲伤地道:“我建成了吴楼的第十年,遇到了我儿子,他样貌几乎未变,只是变高了,变瘦了,变得不爱说话,不愿意叫我爹了。我向他表达了心中的歉意,希望他能重新接受我,结果他告诉我,想让他认下我这个爹,必须关吴楼建醉仙楼。”

“一开始我并不同意这件事,但我儿子说了,醉仙楼和吴楼我只能选一个。这哪是在两座酒楼之间做选择,而是在儿子和事业之间做选择。为了认回儿子,我舍弃了吴楼,倾尽心血帮我儿子建起了醉仙楼,遗憾的是,即便我帮着儿子建造出了京城第一酒楼醉仙楼,我儿子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爹。呵呵,这是我的报应啊,报应啊……”

苏锦召心情复杂地听完了吴老爷子的故事。

“就算您为了儿子舍吴楼建醉仙楼,把吴楼租聘出去,让别人经营着便可,为什么要让它变成一座鬼楼呢?”曹云天愤愤不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