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上的仕女花鸟都被拉扯出摇曳的黑影,和风吹动的帐幔一起在人的肌肤上爬动。 宓瑶觉着有些痒。 不是因为时不时擦过她肌肤的碎光,而是萧欻的眼神。

两人中最先受不了的是宓瑶,因为她在萧欻的凝视中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稠密的情绪。 坏消息,男主好像是情窦初开了。 另一个更坏的消息,初开的对象是她。

对视片刻,宓瑶像是被烫着般收回视线。 但垂下视线后怕萧欻看出她知晓了什么,她又对上了他的眼眸:“今个是十五,郎君与我冷战,看来是要放我休息了。”

“谁与你冷战了?” 萧欻淡淡道,“我只是嫌你臭不愿意与你同睡罢了,这屋子满是艾草的气味正好,掩盖了你身上的臭味。”

说着,他大手一伸,揽住宓瑶的腰肢,让她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手掌的温度隔着衣裳宓瑶也能感受得到,想到他这手刚刚才让人没了两根手指,她寒毛直立,同时又有些兴奋。

兴奋这事她自个也觉得自个奇怪,明明是伤人的事,但见到萧欻跟人漠然对峙,被人藐视便动了刀子让对方晓得厉害。 她再看萧欻的脸,就觉得多了一丝平常没有的英俊。

这种心态大约是慕强,若是萧欻像是之前解决萧良与马家人的争端,一副随便外人怎么欺负自己孩子的模样,他的神色再高傲锐利,她也兴奋不起来。

“那位常察使官职应该不小吧?郎君因为我得罪他不会后悔?我还以为郎君会与他客气,说让我陪他去逛花灯。” “我脑子有病不成?”

萧欻因为宓瑶的设想皱了皱眉,他为何要与一个蠢人客气,让他的女人去跟他逛花灯。 宓瑶低眸不语,手指在萧欻的胸膛轻扫,一下下撩动着他的神经。

“之前郎君对二郎不就是这般,他受了欺负哭都不敢大声哭,你却在旁冷眼看着,仿佛旁人说的什么都对,自个人说的什么都错。”

对上萧欻的眸光,宓瑶手指捏住他的皮肉拧了拧,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弥补地朝他抛了个媚眼,“郎君不知,那次我见你那般,第一反应便是以后不能被郎君当做自己人,不然也得受尽委屈,连哭郎君都还要让憋着不能哭。”

说着,宓瑶想起什么,“所以说今日郎君护我,是因为与我冷战?若是我们俩没有矛盾,郎君把我当做自己人,今日怕就不护着我了。” 宓瑶的猜测换来了萧欻的一声冷嗤。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指,俯首噙住了她的耳朵。

将她肉乎乎的耳朵尖咬了一遍,他开始吻她的耳后,舌尖一点点下移,宓瑶仰着的面上满是绯红与热气氤氲出的潮湿。

宓瑶本以为萧欻是觉着直面她的问题觉得尴尬,所以选择亲她。 亲一会应该就会与她继续话题,谁知道他越吻越深,明显不是逃避尴尬,单纯是色心起来了想与她亲热。

跟常旋克不同,常旋克起色心是只能看着她做梦,他则是直接把她抱在了腿上。 甲板上的唱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远处人群过节热闹嘈杂的声响。

这种情况下亲密碰触,让宓瑶有种羞耻感,特别是舱内的烛火不止倒映了花灯上的仕女,还将她和与萧欻的身影交叠,随着湖波摇曳上下起伏。 “有榻……”

宓瑶不太习惯这种整个人都支撑在萧欻身上的感觉,支撑点只有一个,把他坐断了事小,要是他把她摔了怎么办。 “那榻不知道多少人睡过。”

低哑的嗓音否决了宓瑶的建议,大约觉得坐着不好使力,萧欻扶着她直接把她抱起。 宓瑶低声尖叫了几声,顾忌着船上还有其他人,她咬唇把叫声憋了回去,捶打了萧欻几下。

“你还是省些力气,不然等会下船,你打算如何走回府邸?” 听着萧欻还打算让她走回萧府,宓瑶扑到他脖子上就是一咬:“我都累成这般了,郎君好狠的心。”

“是你累还是我累?” 萧欻抱着她颠了颠,走动的是他,用力的是他,她就负责锤他跟水流不止,怎么就成了她累了。 宓瑶翻了个白眼不与他辩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