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宓瑶是如何对待吴家与萧欻姐姐一家,听到传言觉得宓瑶厉害,但那毕竟是借由别人嘴巴传出来的内容。 如今亲眼见到,她才发现她这小姑子有多厉害。

她与秋娘母子相识那么久,从来就只有她被气的咬牙切齿,还没见过母子俩缩着脖子连哭都不敢多哭一声。 “方才那位妇人唤作秋娘,是你阿兄一位交好同窗的遗孀。”

只剩姑嫂两人,甄婧晓得自己该跟宓瑶解释清楚秋娘是怎么回事。

但才提及秋娘的名字,甄婧的眉头就紧紧地攥到了一起,“在上京时,因为可怜他们母子早早没了依靠,你阿兄与我对他们母子二人多有照顾,但没想到他们会跟到益州……”

甄婧实在没想到会在益州看到秋娘母子,上京离益州有月余的路程,他们也没有仆人随扈,就那么孤儿寡母的过来了。

也不知他们打听知晓她和虞少阳来的益州,还是虞少阳离开上京前瞒着她去跟母子俩说了。 若是后一种可能,她现在就能气晕过去。 “郎君请的大夫到府了没有?”

宓瑶探究哥嫂八卦前,瞧着甄婧的面色,先朝霜华问了句。

甄婧在上京就有每月请平安脉的习惯,怀孕后虞少阳直接请了个医婆住家,等到他们来益州,医婆不愿意背井离乡,甄婧身边就没了时刻可以为她看诊的人。

所以一落地益州,虞少阳便跟萧欻提了,麻烦他寻个合适的大夫能一直照看到甄婧生产。

见霜华给了肯定的答案,宓瑶才继续朝甄婧道:“那位秋娘为何让她儿子叫嫂子你大娘,却称呼阿兄为叔父。”

这完全是差辈的称呼,让不知道的人听到,根本不觉得甄婧和虞少阳是夫妻俩,也不晓得甄婧是如何忍着没有纠正。

“梁小郎一直称你阿兄为叔父,至于叫我,我也不晓得他母亲是如何想的,某日跑到我与你阿兄住的宅子,哭哭啼啼说若是梁小郎有两个娘疼他就好了,便自顾自的让梁小郎喊起了我大娘。”

见甄婧越说越怒,宓瑶更觉着自个有先见之明,先问了大夫有没有在府邸候着。

不过看甄婧的模样,她倒是不明白,甄婧分明对秋娘母子满是怒火,为何面对母子时又一脸忍让。 “嫂子别与我说秋娘去世的相公是因为救阿兄而离世?”

要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一切也太狗血,但甄婧的隐忍却说得通了。

“梁大郎去世与郎君没有关系,只是那日两人相约了一同去登山,谁知道途中变天,暴雨倾盆松了土石,两人受困,郎君逃过一劫,梁大郎却被石头砸中了头。”

虽然没什么救人被救的关系,但两人是一齐出的意外,虞少阳作为幸运的那个,便帮忙料理了梁大郎的葬礼。

谁晓得痛失儿子的梁家二老没有迁怒虞少阳,也没有贪图虞少阳的官身,反倒是梁大郎的娘子有事没事就求到他们夫妻跟前。

开始她还觉得秋娘母子可怜,但日子久了她便烦了起来。 “嫂子若是烦的话,为何不与阿兄说清楚,让他来解决这母子俩。”宓瑶不解道。

在她看来虞少阳不是糊涂人,不会为了一时善心,让自个的妻子忍受委屈。

听到宓瑶的话,甄婧面色一僵:“你又不是不晓得你阿兄,他心地善良,看到秋娘母子这般的可怜人,怎么会不帮扶一二。” 是吗?

宓瑶回想虞少阳第一日见她,先是问虞琇这个庶妹烦不烦人,要不要他把人退回虞家,免得给她添乱。

继而又道她若是觉得三个萝卜头碍眼,就帮她想法子,不管是用虞家施压,还是去跟节度使谈于理不合,让三个孩子跟萧欻脱离父子女关系。 这是心地善良的男人会说的话?

宓瑶觉着甄婧情人眼里出西施,看虞少阳跟旁人看他不一样。 想到了这点,她又仔细想了这夫妻俩寻常时候的相处模样,觉着虞少阳可能对甄婧也有某种误解。

就像是她与甄婧私下聊天时,聊得兴起甄婧会大笑,还会用推搡她的方式来表达不好意思或是兴奋。 而甄婧与虞少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