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瑶顿了顿,想逼自个泪光闪闪,但最多是让眼眶有些热,实在没有说哭就哭的本事。

“郎君问我置什么气,我是气郎君明明早有证据,却在等合适的时机,因为对方是赵家子弟,怕旁人猜疑,就把我推到台前,我气郎君跟我想的不同,没有我想的那么正直。”

这些话当然是她美化再美化。 察觉萧欻把她当做手边可利用的工具,她没什么闲心跟他置气,她只是觉得萧欻倒胃口。

再往深处想想她甚至觉得,书里面萧欻那么后面才对付赵家兄妹,到底是赵五郎真做得隐蔽,还是他就是在等到鄢妘出事,好充当救世主,换来一名大将。

反正越想就越犯恶心。 而这些实话她当然不能与萧欻说。

“郎君可能觉得好笑,觉得我性子疲懒,耽于享受,有什么资格站在高处指摘你的品行,我也觉得我没理,但我就是觉得不高兴,不满郎君毁了我心中对郎君你的伟岸想象。”

明白宓瑶那封信是什么意思,萧欻觉着可笑,但触到她发红的眼眶,他抿了抿唇。 “你想的太多,我本就不是什么正直的人。”

他若是圣人,他就不会去抓与情郎私奔的她,不会对萧良他们的委屈视而不见,他只懂活着不懂正直。

听到萧欻这般说,宓瑶定定看了他片刻,最终像是忍不住眼泪只能转身离去。 萧欻没去管她,随她离开。 * 萧欻回益州没几天,赵五郎也差不多该走了。

赵天阳让吴父贬低亲生女儿,好让赵五郎少一项罪罚的招数就是一招昏招。

开棺验尸后,确定了吴小娘子去世前怀有身孕,赵天赫听到吴父说这身孕跟赵五郎无关,是他女儿私底下与许多男子不清不楚。 赵天赫二话没说,直接把吴父关进了牢里审问。

赵五郎挨了六十鞭,就觉得自个濒临死亡,什么都倒个干净,吴父比赵五郎厉害点,到了六十六鞭才神不附体,说自个记错了。

说他女儿洁身自好,从不与外男来往,是被赵五郎胁迫才没了性命。

得了这样的证词,赵天赫也没要他的命,只是夺了他的官职,抄了他的家,让他没了事做平日里能好好养养记性,别再轻易记错自个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赵五郎身上背了一条人命,赵天赫本来是打算让他偿命,而赵家其他人平时乐意看赵家三房的笑话,一旦涉及赵姓人的生死,他们又团结了起来。

怕赵五郎这一死,让世人发现赵天赫与他们根本不是一条心,会损失他们一族的威望。

在接连不断的族人恳求下,赵天赫饶了赵五郎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到赵家人再见到赵五郎,赵五郎已经受了宫刑,并且不日要被驱离益州,今生不能再踏入剑南一步。

相比他的下场,赵七娘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赵天赫只罚了赵七娘五十鞭子,也不提把她逐出家门。

不过就算她能留在赵家,以赵母对她的恨意,恐怕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赵五郎被压出城门那日我去看了,人瘦成了一把骨头,神色惊恐畏缩,想来就是捡了一条命,以后也没胆子再做恶事。”

鄢妘说起那日的场景有些兴奋,百姓们知道赵五郎是那日被赶走,不少人自发地拿了臭鸡蛋与石子打他,而汪家人找上赵家时没泼成赵五郎的粪水也补上了。 一切都大快人心。

“恶人的胆怯只是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他若是不死,谁知道之后还会有谁遭殃。” 宓瑶说完,鄢妘脸上的兴奋褪去,蹙眉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他死呗。” 成了这样赵五郎能老实一阵,等到益州易主,赵家人自顾不暇,他就是缓过来想不老实,也没办法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鄢妘的夫君来接她,她要走之前才叹了口气道,“不晓得你懂不懂,我昨日瞧见赵五郎的样子,再想汪夫人如此顺利地给女儿报了仇,总觉得心中怪怪的,当然我不是可怜赵五郎,只是觉得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