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了最下面的延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宋恂距离他们不远,正要跑过去将两个儿子扶起来,却见吉安四脚着陆,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拍了拍棉袄上的土。
嫌弃地瞟一眼咧着嘴干嚎的弟弟,吉安老气横秋地叹口气,上前连拖带抱地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又不忘给对方也拍干净身上的土。
“不许哭,再哭就不让你骑啦!”
“你就是骗我,呜呜呜……”延安委屈地抹眼泪。
吉安将小车车扶起来,推到他跟前,“这回给你骑,我站在后面!”
……
宋恂没管小--------------/依一y?华/哥俩的官司,在处理孩子的问题上他远没有项小羽的功力深厚。
他的惯用伎俩向来是无为而治,放任自流,由他们自己内部解决。
进屋以后,见到正在学习的项小羽,宋恂询问了家庭存款的数目。
“你问这个干什么?”对于钱的话题,项小羽向来是相当敏感的,闻言立马提高警惕。
“老吴之前租住的那栋小洋房,被政府收回去还给原房主了,但是这个房主想将房子转手。”
宋恂简单说了房主的情况。
项小羽瞬间来了精神,“是他们住得那栋带露台的房子?”
“不是,旁边的那栋,据说之前一直由区邮电所占用着。”
项小羽只去过一次,早就对先锋路那一带的小洋楼没什么具体印象了。她琢磨了好半晌,也没记起老吴隔壁的房子长什么样。
“多少钱啊?”
“四千五,应该还可以再谈谈。”宋恂问,“咱们家目前有多少存款?”
项小羽张口就来:“六千五。”
他俩结婚以后,严格控制两个人的零花钱,每个月固定储存至少五十块,偶尔能存七八十,几年下来也有三千多块了。
项小羽对这个成绩还是十分欣喜和自得的。
“宋主任,你想买那栋房子呀?”她凑到宋恂身边眼巴巴地问。
“我买不买都行,咱们平时只在县城活动,并不怎么去市里。对于买房子的事,主要还得看你的意愿。老吴说,那栋房子虽然没有他们住的那栋大,但是也是带露台和院子的,你不是喜欢人家那个露台么。再说,咱们把这么多现金存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买套市里的房子,以后出差什么的,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其实四五千的房子在市里已经是很贵的了,这些钱在其他地段甚至可以买到两套大小差不多的小二楼。
项小羽星星眼。
能住在县城,她就已经很知足了。然而,此时突然有人告诉她,可以在城市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带露台的小洋房!这个冲击对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来说,简直是颠覆性的。
“那,要不咱们先去看看那栋房子的情况再说?”项小羽内心蠢蠢欲动,又不得不保持理智,克制地问,“咱们如果买了这个人的房子,后续会不会出问题呀?他要是真像老吴说的,有海外关系,咱们买了他的房子以后,被牵连了怎么办?”
“你要是不放心就算了。”宋恂无所谓道,“市里又不是只有这一栋房子,你要是喜欢市里的房子,咱们看看其他人的也行。既然他的房子已经被退还回来了,那其他人的说不定也快了。未来一段时间内,市面上兴许会出现很多等着转手的私产房。”
项小羽肉疼地说:“咱们又不能去市里住,把大半家产放在一栋空房子上,还是有点奢侈的。我再冷静地考虑两天,以免大脑一热就做出错误决定。”
*
地委大院的办公楼内,大多数办公室都已经暗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仍然亮着。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却并不影响几位干部的工作热情。
“六六年的时候,我们海浦的外贸总额可以达到3800万元,但是今年的数据是多少?1100万元!经历了十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