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笔,笑容和煦地回答小姑娘:“当然了,等做完手术,妍妍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再陪着妈妈很久很久。”
“妈妈,那爸爸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谢谢医生哥哥。”妍妍朝着一旁的女人开心地笑起来,在憧憬着要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的爸爸写信。
吕文林想,自己从医的价值大概就在于能看见这些美丽的生命继续蓬勃地延续。
他微笑着低下头继续把病历写完整:“不客气,妍妍。”
“哥哥,你是alpha吗?你的腺体受伤了吗,为什么脖子上贴着消毒贴啊?”小姑娘盯着正在写字的吕文林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地发问。
“不是的,我是beta。只是脖子受了点伤,没什么事的。”
“医生给人看病,自己也会受伤啊。”
“是人就都会受伤的,”吕文林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小姑娘,“但等治好了伤,我们就又能继续又跑又跳地往前走了。”
“等妍妍的病好了,也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随便跑、使劲跳,到草地上去打滚,到公园里去放风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真的吗,那太好了!”妍妍欢呼起来,又小小声地跟他念叨,“医生哥哥,你身上有很好闻的信息素味道。去年夏天爸爸还在的时候,带我和妈妈去杜兰岛边的森林公园玩,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后的空气就是这种味道,有草,有花,有海。妈妈,你能闻到吗?”小姑娘扯扯一边站着的女人的衣袖。
吕文林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小姑娘说的是陈奥的信息素。
他们这几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互相进行肢体接触和唾液交换的时间也很多,陈奥的信息素可以很容易地余留在他身上,而他也没想过要再去遮掩。
原来在一个Omega小姑娘的感知里,这份复合性信息素是这样的味道。
“妍妍,你别打扰医生了,让他好好把病历写完,好吗?”一旁的Omega女性似是觉得女儿有些多话了,捏捏小姑娘的手示意她应该安静。
“好的妈妈。”妍妍乖乖地抿紧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模样天真可爱。
吕文林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笑了笑,写好病历,把材料整理好递给女孩的妈妈,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妍妍,时间不早了,快跟妈妈回去吧。”
这是充斥着哀怨、沉重与伤痛的病房外,陈奥在诊室门口看到晃着腿的小姑娘和吕文林在和谐地互相对话,嘴唇开开合合间听不到在说些什么,但吕文林的目光里对小姑娘透出来的那种柔软,竟让他意外感到了一种平静祥和。
陈奥想到很久之前在南安游乐园的那个傍晚,他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吕文林对倒地不起的老人实施急救,周边乱作一团,但他从来只能看到这一人的存在。
他早已对此无限着迷。
小姑娘出诊室的时候,走廊里人群有些杂乱,她不小心一头撞到在门口出神的陈奥的腿上,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陈奥和这个小姑娘对视了一秒,思绪忽然延伸,眼神里闪烁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小姑娘感知到眼前这个吊着挂瓶,看样子同样是战后受伤的年轻alpha身上居然也带着和病房里的医生哥哥同样的信息素味道。这不是一种常能感受到的信息素,她感到好奇和困惑,更被陈奥略有些骇人的眼神给惊吓到,结结巴巴地跟人道歉,“大哥哥,对、对不起!”
“小朋友,没关系的。”陈奥温声回应她,和他平素乖张凌厉的风格相较完全不同,听了是要叫人更害怕的。
小姑娘怯生生的迅速跑开,跟上了前面走着的她的妈妈。
孩子。
他曾经最讨厌,也最恐惧的一种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