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喊了那么久的小奥都没有搭理他,又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醒来天已大亮,吕文林瞧见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疲惫,嘴唇充血泛红,连面颊都带着粉,像是宿醉后还未清醒的模样。

压抑的梦境令人生厌。

言奥在餐桌边落座,眼睛里带着些红血丝,看起来同样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吕文林给他边倒牛奶边问:“没睡好吗?”

言奥用玻璃杯挡住脸看不到表情,急促地给自己灌牛奶,字迹缭乱地写:你也是。

然而一连好几日,吕文林都没能睡好。

不像以往那般从梦魇中惊醒,再也难以入睡,而是睡得太沉,怎么也醒不过来。

大脑神经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后一度像是被麻痹,总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梦里压迫他和侵犯他。

睡太沉醒来的后果是心慌意乱、呼吸急促、身体迟钝、面红耳热,导致局部温度上升,甚至在如此忙碌疲惫的时刻,产生一些性反应,以至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

他开始时不时地梦到言奥。

梦境从一片模糊的黑暗到逐渐具象化的情景。

有第一次见到的脏兮兮的、警觉的小哑巴,有一直乖顺地看着他、在游乐园人群之外等待他的小哑巴,有向他张开臂膀拥抱他的小哑巴……

再后来的一些零碎的梦里,小哑巴会说话了,会像那天早上一样,委屈地硬着下半身向他求助,撒娇着说:“哥哥,我还是好笨,不知道怎么弄,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吕文林从沉重的梦中努力睁开眼皮,发现自己也有反应。他苦恼地躺在床上想,这很不正常。

尽管一段时间的休息不好导致他脸色有些差劲,但关永明大婚的日子,吕文林还是得按时按刻地到。

言奥本意很不情愿让吕文林去当这个伴郎。

吕文林哄了一阵,说是早就应了人家,不能临时变卦,又觉得他忙前忙后一定是顾不上言奥的,反正小哑巴也怕生怕吵,干脆跟他说:“你不喜欢,就乖乖待在家里?我会尽早回的。”

这下言奥更不高兴了,气鼓鼓地给他写: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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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永明和黎悦的婚礼采用的是非传统化的西式婚礼,规模不大,仪式也简洁,双方一早会面,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他们赶到场的时候,关永明已经早早收拾妥当,一副标准的新郎官模样。

伴郎服关永明给他挑了套配合婚礼主题的深蓝色条纹拼接的西装,吕文林在更衣间换好了衣服,被关永明摁在化妆间的座位里:“吕大专家,瞧瞧你这脸色,你不至于要提早把自己的生命捐献给医学事业吧。”

关永明在一边迎来送往,嘱咐化妆师给他也上点妆:“小蔡,麻烦你也给我这伴郎打扮打扮,瞧这眼圈重的,真以为自己是熊猫呢?”

被叫做小蔡的化妆师爽快地应了声开始动作,还没扑几下粉,吕文林就腼腆地在化妆师翻飞的刷子中开口:“够了够了,我没必要化这么多妆。”

小蔡笑着跟他说:“先生,我这根本还没开始化呢,您底子本身已经很好了,稍微修饰下就能很上镜。”

“我要那么上镜干嘛?”吕文林不得不闭着眼接受化妆师对他面部的进一步“蹂躏”。

小蔡看了看镜子里的吕文林,确定她操作的手法没有问题:“婚礼都会全程录像的,您是伴郎,当然也会频繁出现在录像里。”

言奥就站在旁边认真盯着镜子里的吕文林看。

小蔡尽心地给人打扮,目光不经意看到言奥,作为化妆师的职业让她忍不住好奇:“先生,这是您的?”

吕文林眼角的余光瞥着言奥,嘴角带着笑:“弟弟。”

小蔡心里觉得两人的相貌并无什么相似的地方,但还是开口说:“那您家好有福气。”

被倒腾了十几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