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起来。
谢小少爷微微皱起眉,抽出手机,他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地摁掉了,然后拿着边上的纸杯,站起身从座位离开。
莎乐美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带着恼怒的不悦:“我母亲的丈夫如此奇怪地看著我!”
他顺着一排排深红色的座椅往后走,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没做理会。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事情!”
“我”莎乐美公主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平静了,平静得诡谲。
他走到门边,一手握住大门的长把手往外推,一手摸出大卫杜夫的八角烟盒。
“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莎乐美轻轻、轻轻、轻轻地唱。
一段朦胧的暖黄色光从门缝中亮起,照亮了他半张隐在黑暗中的脸,他侧过身子,从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的同时低着头咬出了一支烟。
细长的白色香烟斜支着被含在嘴唇里,烟身上还印着一串漂亮轻佻的花体金字,反着光。
“事实上,没错,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隔音门重新关上了。
※ ※ ※
谢小少爷停在声闸室里,没有再出去了。
作为观众厅和大厅之间用来缓冲和隔声的小空间,声闸室被两扇相距不到两米的隔音门夹着,面积很小,而且密不透风,再加上剧院超出一般建筑内部的高度,让这个小小的房间像是修道院中的禁闭间或忏悔室。
他总算拿出手机,咬着烟,单手顶开了打火机的盖子,再一次摁掉了电话,接着熟练地调出未接来电,点击了回播。
但他也没有任何把它举到耳边的意愿,只是用无名指一挑,勾起手机背面的指环,就松了手,手机下落,转到手背,然后那只手自然地拢到火机前面。
“啪”得一声,手心拢着的火苗亮起。
电话也被立即接通,手背的屏幕闪烁了一下。
电话那头能听见一个男性地呼吸声,带着克制的压抑,但呼吸声大得刻意,像是故意表演出来的一种态度。
谢小少爷却眉毛都不抬一下,橙红色的光在他脸上照得温柔,他专心点着那支烟,低着头,甚至还微微偏过一点脸,调整着姿势让烟尾更加妥帖地被火苗触碰,好让亮起的火星烧得更均匀一点。
“■■■”
对面那个男人喊了他的名字。
火机被重新阖上。
谢小少爷把纸杯捏扁了一些,别到隔音门的把手里面。
“■■■!”那个男人又喊了一遍。“短信……是什么意思?”
谢小少爷用手拍了拍杯子,又往里塞了塞,确保纸杯卡得很稳,他用一只手捻走烟,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回答:“是我。”
白色的烟雾从他微微张开的两瓣嘴唇里流出来,带着芳醇的焦熏烟草味袅袅地往上飘,模糊了他的面容,他转了半个身子,靠在门上,懒洋洋地回答:“短信?短信上我不是写了吗?意思就是啊……是我代表谢家和明家小小姐订婚,所以我们分……”
“■■■!你不要闹脾气,可以吗?”
“没有啊,我没有闹脾气。”
男人似乎被气笑了:“是,你没有闹脾气,所以你就没有任何理由地通知我分手,然后火速准备订婚?”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分手?”谢小少爷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讨打语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男人的声音放低了,解释道:“上次我不是故意失约的,是公司有事情,小■,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谢小少爷楞了一下,似乎对于对方真的能说出一二三来有些惊讶,他眼睛往上转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被放鸽子的事,于是飞快地掩饰了这个停顿,表现地好像是因为赌气才沉默一样,拿起腔调:“我不觉得失约一下是很大的事情,但你如果看中这个日子,就不会忘记,不然你怎么是因为要和陆书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