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揖道:“侄儿参加圣人。”
谢怀咎看到他身上穿的月白常服,微微一顿,拧起眉来,问:“临淮,怎么穿的这么简单?。”
谢奕瑕当即一脸浩然正气地对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出了这样的祸事,侄儿如何能安心享乐,恨我才疏学浅,不能为七叔您分忧,只好每日修身茹素,抄诵经文,供奉于先祖灵前,为我大殷祈福,又怎么能着华服鲜衣呢?”
谢怀咎神色有些复杂,开口却柔和了很多:“你有心便行,朝廷的事你不必去烦,你身份尊贵,年纪又轻,理当穿得鲜亮贵气,过得快活就好。”
于是立刻便要赐他一些锦缎和配饰,谢奕瑕自然又要做出十分感动,万般推拒。
只不过谢奕瑕拒绝的倒是很真情实意,当然,谢奕瑕不是真的艰苦朴素,由俭入奢易,他和太子过的几年,早就过惯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穿用度都得讲究的日子,但是他也没有随时都把自己穿的锦绣琳琅丁零当啷的习惯,也没这个必要吧?
谢怀璧每次都盛装,除了个人审美外,还因为他是太子啊,对,喜欢这么穿的人,是昭文先太子、谢怀璧、谢奕瑕他爹,而不是他。
你们懂的哦,现在这种世道,你当皇帝,走的还是这种黑马逆袭路线的,心里有个白月光是标配。
你要是没有,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谢怀咎当然不能免俗,他喜欢谢怀璧啊,可以说是非常颜狗了,不过他比较惨,白月光早凉的不要不要的了,但是没办法啊,谢怀璧如果没死,皇位那还有他什么事啊?
正主死了,那不得找替身吗?俗话说的好,父死子继,儿子顶上呗。
做替身这种事呢,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对方还有点阴鸷偏执的心理问题。
你不能太像,太像了就贞操不保,也不能太违和,太违和了容易刺激到对方,让对方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你得保持在一个似有若无,似是而非,像和不像的双重叠加状态,这样对方就处于纠结研究你到底像不像的评估阶段,而不是要不要拿你做替身的决策阶段以及睡你并且让人变得更像的实施阶段。
不是谁都能一边和人沉痛哀悼追思自己爹一边吃得下饭的,但是谢奕瑕并不是一般人,太子刚没那年,不管真心假意谁看见他都老泪纵横欲言又止,天妒英才怎么就使神器痛失明主了呢?太子他儿子怎么就是个绣花枕头呢?
现在不过是在谢怀咎深情阴郁又痛苦悲伤的眼神下吃饭罢了,是以他虽然演技在线地配合谢怀咎抒发感情,缅怀他无疾而终的初恋,手底下筷子却没停过,见缝插针又不失优雅地往嘴里送,心里还有空神游天外。
谢奕瑕是真的搞不懂,谢怀咎是怎么看上太子的。
谢怀璧不是治愈系的,他是致郁系的,说谢怀容那个熊孩子吧,当初太子答应谢奕瑕去霸凌他,于是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让魏叁德去延芳宫下均旨,申饬谢怀容怨望东宫,目无纲纪,于国不敬储君,于家上不尊兄长,下不睦子侄,不过太子圣听,晓得弟弟一定是被奸人撺掇了,不会罚他的,只要谢怀容能诚心认错。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叫诚心认错呢?
这一点太子也很贴心地做出了注解,他让谢怀容去跪太庙,给列祖列宗磕头反省,毕竟藐视朝纲国法这种事你对不起的不是太子,是谢家先烈。于是谢怀容给两个大太监按着硬生生地往太庙的地砖上磕,不响就是心不诚的那种。人头快要磕破的时候太子来看了一眼,表示这头都要磕破了,不如就先停一下,等拿个石盘来垫着再继续,毕竟太庙的砖不能弄脏,不吉利。最后人是顶着一头血给抬回延芳宫的,魏叁德还把那一钵子血也端了过去,因为谢怀璧说了,血流都流了,别浪费,正好蘸了趁热抄几卷经文供去老祖宗面前尽孝,岂不美哉。
但是平时没事,谢怀璧也懒得特意去欺压谁,因为没有这种必要,谢怀璧一出生就注定与他的兄弟是两个阶层,不,或许该说他从没有兄弟,那些皇子只不过是将来要跪在他御座下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