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抵着谢怀璧的额头,自己也往相反方向让。
“好啦好啦,是父王过分,父王待会儿陪你出门……嗯?不可以哦,”谢怀璧握住他的手腕拉开,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带着软绵绵的温柔耐心,“不可以这样坏脾气……”
谢怀璧忽然滞了一下。
他极其、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揶揄表情褪去了一点。
“你陪我一起出去吗?”似乎是因为找到了人陪同,要在半夜出门的痛苦好像减轻了一些,谢奕瑕很快就丢掉了之前毛茸茸的小小不愉,想要扭过头来发问。
谢怀璧快速松开了握着青年腕部的手,扶着谢奕瑕的下巴朝原来的位置推了回去,他用手指轻柔而小心翼翼地拨开了后颈上粘着的发丝。
浸着一点微潮汗意的乌青发丝黑得如同要滴淌下浓稠的墨汁,颈部呈现着细腻瓷釉般淡冶又脆弱的冷白色,而在发根与后颈交界处,隐秘地印着一枚绯红的吮痕。
大概是源于刚刚哄闹时未曾留神的吮咬。
“父王?”
“嗯……”他轻轻地应了,垂敛的眼睑下,酝酿着某种压抑而克制的诲昧神色,目光无意识地凝在黑与白之间的一点红痕上,将指尖缓缓地向前伸去,几乎就要触到那寸皮肤。
然后,一只手突然捂住了那里。
“我的脖子上有什么?”谢奕瑕一边皱着眉毛一边别着下巴在后颈侧面摸寻,他的手指勾到了一根缠在头发里的地毯绒毛,谢奕瑕拈着那根绒毛,一边识图把它从手指上掸开一边嘟嘟哝哝道,“就说了你不要把我当娃娃玩。”
谢怀璧短暂而快速地阖了一下眼,他微微张开唇,又缓慢地将上下齿关轻轻合准,微笑道:“没有的。”
谢奕瑕觉得,已经不能指望谢怀璧能在这短短几月里意识到他目前是二十三而不是十六,而在谢怀璧看来他十六岁的时候肯定是和八岁的时候没有区别的,这样一想,连等下来谢怀璧根本就还只把他当八岁。
谢奕瑕嫌弃地想着,然后直接忽略了在每次含辛茹苦陪玩过家家的活动中,其实有件一直让他非常乐此不疲的事当谢怀璧心情很好的时候,无论谢奕瑕是要耍耍赖、踩踩线、还是作作死,谢怀璧都会温柔到过分地纵然他。
什么都可以答应。
难道不是一件无法抗拒的事情吗?撒撒娇,让他高兴一点,他就会让你高兴的。
在这种时间里,即使僭越而放肆地冒犯他的威严,那个美丽的,强大的,高高在上的,让人闻风丧胆的太子殿下。
你的君父。
他也只会垂下眼睛,含着一丝倦懒又纵容的笑意,用掌心慢而温情地抚弄你的发顶,然后任你,予取予求。
至少谢奕瑕就能从中获得令人相当愉悦且上瘾的成就感,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
“最是好没有哦。”他撇过头定定地看了谢怀璧一会儿,然后胆大包天地吊着眼角,完全不当一回事地哼了一下。
“当然没有啊。”谢怀璧弯起眼。
那个孩子在某些地方非常聪明,尤其是趋利避害的能力极其敏锐,但是这次却懵懂得可怜。
而他,他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根不断往沼泽深处下陷的独木上,却还依旧平静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小儿子一无所觉地向他走来,并且为之期待着。
没关系、再近一点、不会有问题的、会接着你的。
所以、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