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热,轻轻揉开她蜷起的手指:“然后呢?”
“然后?”李香甩开他的手,蹭地站起来,“然后局长认出我了!”
“就是上次我在路边扶的那个老爷子的儿子!他说这事儿不算大错,但政策敏感,让我以后别张扬!”
李香在狭小的土屋里来回踱步,裙摆扫过墙角堆着的香菇篮,“可郑军他们还在村里嚼舌根,说我赚黑钱,说你守山是假,私藏猎物是真!”
周海没吭声,只是从陶罐里舀了瓢山泉水,兑了点温热的井水,递到她嘴边:“先喝点水,慢慢说。”
李香赌气似的偏过头,水珠顺着嘴角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周海叹了口气,用袖口替她擦掉水渍。
“香香,”糙汉子声音沉得像后山的磐石,“你觉得这香菇该不该采?”
“该!”李香立刻回答。
“那香菇烂在山里也是烂了,我采来卖给国营饭店,换了钱买布做棉袄,给你补身子,给村里王婶她们分点,哪点错了?”
“可局长说政策敏感。”周海追问,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脉搏,“60年代,投机倒把的帽子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香猛地坐下,抓起炕上的野核桃狠狠砸在桌上,壳碎的瞬间,露出饱满的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