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郑丛跑业务,像所有下属敬重领导一样敬重他,却没想到在一个个觥筹交错的夜晚他会把自己推向一个个深渊。
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们都喜欢美人,尤其是像舒筱这种毕业没多久的年轻漂亮美人儿,一道道戏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胸前,腰臀。
即便是时隔多年,舒筱回想起来依旧会很恶心。
也是这样恶心的一群人,教会了她人之微,梦难全。
后来的舒筱像是开了窍似的,出门只穿黑西服和平底皮鞋,将那些人的目光全部堵得严严实实地,她一场一场酒地喝,靠着铁一样的胃和八面玲珑的心,终于在业内闯出了一番名气。
拿下最大一个单子那天,郑丛像是看一只未驯化的小兽一般盯着她的后颈,笑眯眯地问她:“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在那么多优秀的人中,却只看中了你吗?”
舒筱垂头,后颈却早起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郑丛见她不答,丝毫不在意地自顾自道:“因为你的眼睛里有一股狠劲儿,是对自己的狠劲儿。”
“在娱乐圈里混,不狠一点怎么能立足下去呢?”
这一场谈话下来,舒筱冷汗浸湿。
她从梦中惊醒时,早已天光大亮,而林丛的脸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作为老师,他亲自把舒筱推出去,让她去练,去历,在他眼里只有苦难才能让人迸发出前进的动力。
舒筱是学会了在这个吃人的娱乐圈里站稳脚跟,但心里创伤一直很严重,每当午夜梦回想起当年饭桌上那一张张肥头大耳的脸时,就会从梦中猛地惊醒。
那种切真实际的窒息感让人整夜整夜地失眠,于是安眠药的剂量也在逐渐增加。
舒筱靠在床头缓了差不多半分钟,神志才逐渐清明起来。
发烧让体力消耗得尤为严重,舒筱感觉自己的四肢酸痛无比,好不容易才下了床,又因为没看清路膝盖狠狠地在床头柜上撞了一下。
疼的她几乎神魂分离。
等她在抬头时,陆星白已经拿了瓶药油冲进屋里来了。
他把她抱坐在床上,而后掀起宽松的睡裤,露出膝盖上刚撞的那一块触目惊心的红。
他平蹲下身子,视线温和中带着一丝怜惜,问舒筱:“疼吗?”
舒筱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委屈。
男人没再说话,而是把药油倒在手心,两掌合在一起搓热后轻轻覆盖在舒筱的腿上。
温热的手掌贴合在纤瘦的膝盖骨上,是极暧昧的姿势,舒筱的视线慢悠悠地滑到他凸起的喉结上,觉得今天佛手柑的香味有些过于淡了,于是忍不住倾身向前闻了闻。
男人将身子微微往后撤了点,像是故意惩罚她似的,手上揉搓的力道都不由得加重了些。
舒筱吃痛,含着泪珠委屈巴巴地骂:“闻一下你洗发水的香味会死啊?至于下这么大狠手吗?小气鬼!”
陆星白脸上表情并无多大波动,冠冕堂皇地解释:“不用力些搓的话,淤青散不掉。”
舒筱愤愤然:“就你理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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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筱谈过地每一场恋爱,都是在情到浓时提的分手,当抱着玩玩心态的人动了心,才是最万劫不复的开始。
舒筱并不是不爱陆星白,相反,她就是太爱陆星白,才提的分手。
终究其原因,就是极度自卑。
极度自卑的人喜欢在恋爱中寻求存在感,但骨子里地自卑和没有安全感让他们不敢付出真心,他们害怕颗粒无收,害怕被抛弃被嘲笑,于是亲手挥刀,将万千乱麻般的情丝全部斩干净。
舒筱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诉陆星白。
她总是认为,像陆星白这样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
而她,一个从淤泥里淌水过来,满心计谋的卑劣者,实在是不配。
吃早饭的时候,她便在饭桌上对周鲁豫和黎秋知坦白了这件事。
一语惊起四座,周鲁豫和黎秋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