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阴雨里,一段修长的指节攀上伞柄,微微用力,将伞一把扶正过来。

江厌站在周晚意稍后一点的位置,所以伸手时她的半个身子都被虚虚揽在怀里,指尖的温热如同一只细小的蚂蚁,慢慢地顺着接触的表皮一路向上蔓延。

男人语气淡淡:“我来吧。”

周晚意松手,伞柄正好被他握住,连带着她来不及撤退的小拇指。

屋内的窗帘有一半没拉,屋外的霓虹照进来,关上门,逆着光一步步向周晚意逼近。

“你,要,要干什么?”

周晚意刚才没感觉,现在倒是慌了。

她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后退一边在墙上摸索。

但是细胳膊细腿儿没两下就被桎梏住,身后是冰凉的大理石墙面,面前则是男人结实的胸膛,她根本无路可退。

男人越靠越近,近得周晚意只要一抬头就能撞到他的下巴。

他抬手,西服袖口不小心刮到了周晚意颈侧的肌肤,沾了些似有若无的雪松香味儿,吓得她梗着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胆怯:“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男人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堵住,一只手放到了周晚意的肩上,似有若无地刮了下她的耳垂,轻笑了声:“之前约定好的,如果喝酒就应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还记得么?”

“记,记得。”

周晚意摸到电源开关,“啪”地一声,屋里里瞬间敞亮起来,眼前男人的模样也被照得一清二楚。

“所以呢?”

江厌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将对于他来说小小一只的周晚意堵在门与自己的间隔里,唇角掀起一道凉凉的弧度。

他明明是端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莫名让人感觉很不正经,他说:“用肉偿吧。”

周晚意故意曲解,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口。

牙齿咬着薄肉,力道很轻地过了十秒才肯松口。

刀削般的下巴映出来一圈浅浅的齿印,可是主人并不在意是否挂彩,只是撩起那双带笑的桃花眼,问:“最近改吃肉了?”

他总是这样,这样温和随意,轻飘飘的一句话里包涵着半真半假的宠溺,让周晚意觉得他对自己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和包容。

稳了稳心神,她问:“不生气了吗?”

江厌顺势就把脸往周晚意颈窝里埋,像个小孩似的蹭了好久才闷闷地说:“怎么可能不气。”

“晚上那条街有多不安全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手机没电,如果没打到车呢?如果正好喝了酒了呢?如果恰好就碰到上次和林业一样的人呢?”

“你让我该怎么办?”

周晚意很心虚地嚅了下嘴唇,“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

“这次就勉强原谅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屋里突然一下子静下来,连心跳声都险些能够听清楚。

“那宝贝,你答应过我的肉偿呢?”

江厌的声音突然变低变沉,凑近周晚意耳朵边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使坏地在她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她的耳朵本来就很敏感容易红,如今被江厌这么一撩,血红色立马就从耳根子弥漫到了脸上。

“不,不是偿过了吗?”

周晚意别过脸去,想要躲开江厌的吹气,却被江厌一只手摁住后脑勺,整个人压在墙上正对着他。

他的眸色倏然变深,吻就这样细细密密地兜头落下来。

他说

“那样不算。”

这回,周晚意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走神?”江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另一只空着的手朝腰间探去,同时故意使坏似的轻轻往外扯了一把。

周晚意浑身一震,嘴角里溢出来一两个破碎的音节。

他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