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到底是自己冲出去绕到对方的副驾驶坐,还是就近坐在后排时,那双骨节如玉的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手里还握着一把纯黑色的可收折雨伞。

“谢谢。”

周晚意接过雨伞,撑开的瞬间听到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车里传来。

他说:“不用谢。”

豆大的雨水哗啦砸在伞面,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变得虚无起来,周晚意脑袋里只剩下那三个字。

不用谢。

……是江厌说的。

她虽然知道江厌车多,但也从来没见他开过这俩加长款的林肯。

周晚意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一路往上,再往上

然后撞进了一滩漆黑如墨的深海里。

果然是江厌。

周晚意有些心虚地绕到他对面的副驾驶,打开车门侧身收伞。

车内氛围灯被打开。

驾驶座上的男人穿了件白衬衫,纽扣板正地系到第一颗。侧着脸,下颌拐角非常明显,低低敛着眸,显得干脆利落又高冷清峻。

周晚意看清他脸的瞬间,心脏紧紧一缩,然后又猛地跳动起来。

车窗外是滂沱大雨,车内却静的出奇。

周晚意有些心虚的捏了捏手心,解释道:“舒筱最近失恋了,我只是陪她……并没有喝。”

她的底气不是很足,良久过后,江厌从中控台上抽了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嗓音淡淡地提醒她:“手上有水。”

他像是一阵风,不带一丝感情的掠过,半句多余的话都没和周晚意说。

这真的是肉眼可见地生气了。

伞上残留的雨水滴在昂贵的皮革地面上,周晚意握着伞骨的瘦白手指无意识攥得更紧,直到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才缓缓松手。

她接过江厌递过来的纸巾,又说:“我记得我答应过你的话,我真的没喝酒。”

江厌没再应声,一双桃花眸半敛着,周身的气质都冷了许多。

周晚意慢吞吞地擦掉手上水渍,在滂沱大雨声中,心跳也一点点失声。

江厌没说话,一脸疏冷地坐在驾驶座上,骨节分明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方向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压迫感极强。

周晚意的呼吸不由得跟着放缓。

他缓慢地掀起眼皮,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脸上扫过,目光平静无波。

他说:“安全带扣一下。”

周晚意短暂地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小声说:“好。”

然后迅速坐直,扯出安全带扣好。

车子启动,雨水顺着雨刷器哗哗下流,在车窗上蒙起一层薄雾。

车内开着空调,冷风从脚底股股上升。

车内静得出奇,周晚意看男人一脸冷拽地专心开着车,丝毫没有要与他搭话的意思。

周晚意今晚困得慌,既然解释了江厌不听,索性也就靠在座椅上直接装死。

直到车子抵达家门口。

周晚意摩挲着伞柄,雨水“啪嗒啪嗒”地拍打在车窗上,一声接着一声,宿命般地把她不断往前推。

如今车内就只有一把伞,如果两个人都不想湿着进门的话,势必要共撑一把伞。

车子熄火。

周晚意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江厌:“一起撑伞吧?”

男人拔钥匙的手一顿,侧眸看她。

他的眼睛是很典型的桃花眼,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就这么敛着眸子朝你看过来的时候,仿佛全世界的光都围绕着你转,深情得好似眼里有且只有你一人。

只一眼,就能让人深陷泥潭,并且还心甘情愿。

夜色里周晚意被盯得心脏砰砰直跳,梗着脖子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这外面的雨很大,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停……”

静默了几秒,就在周晚意以为江厌会拒绝时,男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周晚意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