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不必如此,你带我们母子二人来此处,想必也不仅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吧……”屿筝强忍着不适,环紧了穆兰,语气冷淡。
慕容灵也不多言,只是朝着身后的黑衣人努努嘴,但见几人行入马车,将屿筝,芷宛十分粗暴地推下车来。
抱着穆兰站定,屿筝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她们所处之地,是一处略高的山丘,而从此处向下看去,是茫茫四野,一条蜿蜒的河流,在阳光照‘射’下闪动着粼粼‘波’光。然而她并无心欣赏眼前的景‘色’,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在那蜿蜒河流的附近,云胡的战旗在烈烈风中飘动。厮杀声遍起,两军‘交’战的惨烈场景正在她的面前徐徐展开……
慕容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场,‘唇’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瞧这情形,还赶得上!”说罢,她伸出手来,从黑衣‘侍’从的手中接过一只面目凶狠的枭鹰。屿筝这才察觉,慕容灵非但将她们带到此处,更是率领着一众将士,盘踞在这山丘上。
只见慕容灵将一个‘精’致的信筒别在枭鹰的爪上,继而微微一抬胳膊,枭鹰厉声鸣叫,腾空而起之后,便径直朝着战场飞去。看着它渐渐消失的身影,慕容灵忽而回过身,将手伸向穆兰,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穆兰稚嫩的面颊,那诡异又不适的感觉让穆兰忍不住要撇嘴啼哭起来。屿筝见状,忙轻‘揉’捂住了穆兰的嘴,一边柔声轻哄着。好在穆兰只是撇撇嘴,眼中泛着泪‘花’,便别过头去,揽住了屿筝的脖颈。慕容灵看着屿筝,勾起‘唇’角:“算你识相,若是他敢哭出一声,我即刻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屿筝知道慕容灵不是在威吓她,但凡慕容灵能说出口的,必然会做到。屿筝毫不怀疑,慕容灵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们三人命丧此处而不被大汗察觉。
见屿筝神‘色’里渐有惊惧,慕容灵冷笑着说道:“听闻你自幼便长在允光,至上京之后,并不得府中二夫人的欢心,你父亲对此,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宫里也处处与你为敌。只有兄长白屿沁对你疼爱有加……那你便猜猜,若是他知道了你眼下的处境,是会乖乖降于我云胡,还是会放弃你和这孩子的‘性’命,而为国尽忠呢?”
雁悲声声江浸月(二十七)
屿筝瞪大了双眼,内心犹如风云席卷,她清清楚楚在慕容灵的口中听到了兄长的名字。-…- 望着军旗烈烈的战场,屿筝已然不能平静。难道!难道此番率军前来的会是哥哥?!而此时,她似乎也有些明白,慕容灵为何要将她们带到此处,只怕两军‘交’战,大汗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慕容灵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和穆兰作为人质,以此来威胁兄长屿沁!
屿筝虽担忧着拓跋阑的安危,却也不愿与兄长这般相见,她不知若是面对着兄长,肩负圣命的屿沁又该做出何种决断来?无论如何,这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枭鹰盘旋在空中,似是俯瞰着这一场硝烟之战,继而厉声鸣叫,便径直冲向‘混’战的大军之中。
众人皆在生死之战,似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上空盘旋许久的枭鹰,而就在它径直俯冲下来的时候,白屿沁看到身后‘蒙’面的将军忽然挽弓搭箭,破空一声厉响,枭鹰哀叫着坠落下来,身下腾起一片灰尘。屿沁急急上前,将箭羽攥在手中,只见利箭从枭鹰的左眼穿过,从右眼‘露’出,贯穿了整个头颅!
白屿沁从枭鹰的爪上取下信环,‘抽’出信笺,略一扫视,神‘色’突变。
“是什么?”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白屿沁下意识将信笺攥在手中,稳了稳心神后转身:“显然是打算传递消息出去……”
“呈上来!”不等屿沁说完,面具后的双眸突然‘射’出凛冽的寒光,语气亦是带着不容置疑与不容抗拒的强硬。
白屿沁将拳头攥的紧了些:“不劳将军烦心,‘交’给属下便是……”
只见那双眼眸微微眯起,散发些许危险的气息,语气也因得缓慢而听上去更加冷沉:“呈上来……”
白屿沁只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