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芷宛顿觉境遇突变。若此前,屿筝尚是云胡尊贵的宸妃,可弈成律这番话一出,众人看向她们的,只有充满敌意的视线。
桃音和芷宛明白,身为天师的弈成律,所说出的话有多重的分量,云胡的百姓几乎是奉为神旨。而今天他一番说辞,无疑已将屿筝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境地……
拓跋雄没有喝止身后抽出佩刀的士兵们,他知道,弈成律的话会逐渐在云胡草原上蔓延开来。白屿筝,将会被云胡百姓视为不详的存在。相对,慕容灵则会稳固可敦之位……
浅思之间,拓跋雄掀起王帐帐帘,便见拓跋阑因得药物作用,已在榻上沉沉睡去。一侧的火炉烧的暖热,然而跪在榻边,紧握着拓跋阑的手,目不转睛注视着他平静沉睡面容的女子,却面色苍白,不时微微颤抖着。
“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歇歇吧……”拓跋雄走上前去,想要轻轻摁住慕容灵的肩膀,却在几乎触及到的那瞬,又猛然收了回来。
慕容灵专注地看着榻上沉睡的男子,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只是轻然摇摇头道:“我要守在这儿,等着大汗醒来……”
拓跋雄叹了口气,望向她被积雪浸湿的大氅边缘和鞋袜,柔声道:“好歹换了这身湿衣,若不然大汗醒来,你却病了,若是有人乘虚而入,又当如何?”
听到这话,慕容灵眉间动了一动,继而松开了拓跋阑的手,缓缓起身,看向身后微皱眉头的男子道:“那便劳烦王爷在此安守,我去去就回……”
“嗯……”拓跋雄轻应着,便看着慕容灵在兰珠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行出王帐,兰珠战战兢兢地看向慕容灵,便见她的面容冷若冰霜,不发一言。这样的神情,让兰珠心中更是惊颤。只是硬着头皮搀扶着慕容灵入帐。就在她寻了衣衫走上前准备为慕容灵更衣的时候,一个耳光毫无征兆的落在她的脸上,清脆作响。
兰珠双腿一软,急急跪倒在地:“可敦恕罪!”
“兰珠!你干的好事!若是大汗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慕容灵愤愤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厉声喝道。
兰珠惊惧不已,拽着慕容灵湿透的大氅裙摆,急声辩解:“可敦恕罪!若不是灵图出来捣乱,大汗本该在王帐中和王爷彻夜相谈,那兰珠放在帐中的毒蝎,只会伤到宸妃。谁知大汗他会……”
“够了!”慕容灵冷冷喝止兰珠:“更衣!去王帐!”
却说跟随着弈成律的屿筝,惊讶地发现弈成律竟将她带到了望月川的高崖之上。放眼看去,目之所及,云胡皆是白茫茫一片。先前那些牧帐已难以分辨,只有些移动着的黑影,隐约瞧出是费力奔走着的云胡百姓们……
弈成律抬手指向那些黑影,对屿筝说道:“你可瞧见那些百姓?他们的牧帐已被大雪压塌,牲畜也都被埋在这深雪之下。之后的整个冬天,他们便要挣扎求存。你可知这都是因为什么?”
屿筝顺着弈成律所指看去,淡淡应道:“弈天师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因得我?因为我是给云胡带来灭顶之灾的不祥之人?”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二十九)
弈成律冷然一笑:“你既是不信,又何出此言?”
屿筝望着弈成律,拼命抵抗着着那让人生寒的压迫感。唇角亦是勾起一丝浅笑:“弈天师言下之意,我虽是以和亲身份前来,但却是皇上安插在大汗身边的眼线。照此而言,无论云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应该归罪于我这个所谓的‘灾星’身上。可依屿筝看来,这场暴雪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哦?”弈成律银白长眉轻然一动,带着询问看向屿筝,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屿筝朝前缓缓行了几步,立在高崖旁,望着被积雪覆盖的云胡:“这样突至的暴雪,较之往年,定是有所不同。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将士们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在他们心里,我的确如天师所言,是会带来不幸和毁灭的灾星。然而……”屿筝转身看向弈成律:“只有天师知道,纵观星象天数,这场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