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李双晚重生了!

重生回了与凌恒大婚当天,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刻。

她嫁给凌恒十年,本以为他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还有了一个孩子,满恒王府也唯有她一个女人。

甚至在她产后伤了身子,缠绵病榻那些日子,凌恒也是亲伺榻前照顾她和病弱的孩子,无半句怨言。

就连一开始反对他们的父亲母亲,甚至到后来兄长也都被凌恒的“真心”打动,于是他们坚决地站在了他的一侧,带着李家满门功勋助孤立无援的凌恒一步步登上帝位,直到他坐稳了这个皇位。

所以,最后李家落得个全族倾覆,父亲身首异处,母亲郁郁而亡,大哥被人陷害自刎而死,全族三百八十一口无一生还的下场,她才是那个将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最大凶手。

两行热泪滚落,滴落于她撑在床榻的手背上,痛得她身子一阵痉挛。

死前的那一幕犹在眼前。

北晋贞祐三年腊月十二,天阴沉沉的,入冬后未下过一片雪的天空仿如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要生吞了这脏污不堪,好赖不分的世道。

衣衫单薄面容苍白身形如老妪的李双晚匍匐在冰冷的地上,数日滴米未进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自从半年前,凌恒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后,她就再没见过外面的日光了。

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李家的掌上明珠,也曾提枪打马,仰首傲然,笑声传遍整个西北草原。

也曾亲率百余骑闯入敌军阵营,直取敌军统帅首级。

却在冷宫里,那个虚伪至极的男人让她这么屈辱地活了半年。

五天前开始便没人来给她送半点吃食,哪怕那些馊了的,霉了的,腐烂了的食物也没有了。

正在这时,冷宫的门带着厚重的尘土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李双晚抬眼望去,满眼赤红。

第2章 挫骨扬灰

一双绣着金线的蟠龙云纹靴停在了她的面前,再往上便是五爪金龙的皇帝冕服。

那个男人依旧身形高大,身姿笔挺。

岁月似乎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也依旧迷惑人心。

而此刻男人手中拿着火折子漫不经心地点燃帷幔,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冷冷地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瘫倒在地的李双晚。

“李双晚,看在你李家曾对朕有过一丝助力的份上,朕今来亲自送你上路。你们李家人啊,命可真贱。”

李双晚目眦欲裂,她实在想不明白啊,半年前他们还夫妻情深,浓情蜜意。

人的心肠难道真能一夕之间就变得如铁石吗?

为什么呀!

蓄集最后一丝力气:“凌恒,为什么?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你生下淳宁,精心养育数年,终将他的身子一点点养好。”

“我李家更是助你登上这至尊之位,稳定江山。可你却屠戮我李家九族,如今又来焚我,你我夫妻十载,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这半年来,她放在心尖上的儿子淳宁一次都不来看她?

为什么人可以突然凉薄到如斯地步?

“为什么?呵,李双晚,不如到了阴曹地府,好好问问你的父亲,李淮英,在朕五岁生辰那日,对朕的父皇说了什么!”

“朕这十几年来,过得如履薄冰,皆拜他所赐!”

什么?

李双晚茫然。

凌恒厌恶皱眉:“还有,你让朕觉得恶心,朕又岂会碰你的身子。”

“你,你说什么?”

脸上仅存的最后一点血色突地全部褪去:“淳宁不是你的儿子?可你对他……”

“呵。”凌恒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成婚当晚你以为与你圆房的人是朕?一个叫影的低等暗卫罢了。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