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金碧辉煌。

巨响之后,景章帝从龙椅上再度滚落,砸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喜福吓得肝胆俱裂,如果张德生在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如自己这样慌乱。

叶尘冲过去,伸手将景章帝扶起:“来人,快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喜福呜咽出声:“皇上,您醒醒,您快醒醒啊,皇上……”

片刻后,数名太医涌进御书房。

几人把脉下来,都面色凝重,互相看对方一眼,不敢明说,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喜福被几名太医挤在了一旁,眼中的惊恐和慌乱依旧没有褪去。

片刻后,才想起什么,一把扯住一旁的小太监,压低声音:“快去把五殿下找回来!”

那小太监手足无措,被喜福一推,赶紧踉跄着跑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的凌宴,本想直接出宫的。

但鬼使神差,最后去了华阳殿。

自母妃被处死后,这处殿宇便空了下来。

如今空荡荡,落满了灰尘,没有宫人打扫,像座鬼殿。

他不知道母妃在被处死前,为何突然疯了似地要说那番话。

自那之后,凌氏天家的遮羞布,一层,又一层被人揭开。

父皇的几个儿子,死的死,废的废,如今只剩他一人了。

寻他的小太监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凌宴。

“五殿下,快,快,御书房,皇上……”

小太监说得语无伦次,凌宴却听懂了,脸色一白,顾不得从怀里哗啦啦掉出来,散了一地的画,朝御书房狂奔。

御书房外,叶尘看到他,急走几步过来,压低声音:“五殿下,皇上,吐血晕过去了,太医们正在想办法。”

凌宴的心猛地往下沉,父皇的身子已经是一副空架子,比北晋江山还摇摇欲坠。

是他,是他把父皇气吐血了。

“太医们……”

叶尘摇头。

凌宴冲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西暖阁里,景章帝紧闭双眼躺在软榻上,嘴角还有未擦干的血迹。

“父皇……”凌宴踉跄着扑到景章帝的榻前。

榻上的景章帝毫无反应。

几名太医束手无策。

片刻后,凌宴站起身,声音嘶哑:“父皇圣躬究竟如何?他,他什么时候能醒?”

几名太医互看一眼,均低下了头,无人敢回话。

“肖太医,你是太医院院首,你来说。”

肖太医轻叹一声,压低声音:“回五殿下,皇上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被丹毒荼毒得亏空太厉害。

“如今气血攻心,情况已是十分危重,臣等刚已施针,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臣等实无把握。

“五殿下,皇上惊惧盛怒齐齐攻心,致使气血逆行,臣等实无能,不敢用药。

“怕是,怕是……”

凌宴踉跄着扑倒在景章帝榻前,热泪滚滚而落。

太医们渐渐退至一旁。

喜福抹着眼泪:“五殿下,还要等着您主持大局,您莫要哭坏了身子……”

叶尘单手握着腰刀,进来后,先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然后朝喜福点了点头。

喜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叶尘:“喜公公,皇上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可皇上立储的圣旨一直未下……”

喜福一怔:“五殿下如今是皇上唯一的子嗣……”

话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惊,唯一的子嗣又能如何,没有立储圣旨,五殿下的皇位便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何况,皇上吐血晕厥,乃是被五殿下刺激所致。

喜福不似张德生,在景章帝身边伺候了四十余年,什么样的紧急情况没见过。

可他如今见榻上脸色青灰,双眼紧闭的景章帝,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