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一下,还是趁早把你嫁出去的好,嫁了人,起码也能收收心,到时有什么事让你夫家去管,舍得气死我们老两口。”
“不嫁,我不嫁,”她突然激动起来,晃得耳垂上的耳环剧烈地晃动,“妈妈,我不想嫁人。”
“那你想怎样,平阳,”江亚痛心地看着她,“你才23岁,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就要毁了你一辈子吗,你什么时候能站在爸爸妈妈的立场想一下,你爸爸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为你的事情操心地整晚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阳阳,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她知道她自私,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嫁给别人,要是能嫁早三年前就嫁了,要是能嫁,她为什么不接受傅旭东,毕竟,除了阿布,只有他对她最好了。
她问莫尧,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行吗,莫尧说行,可是她不行,她知道自己不行,阿布可以违背心意娶别人,可是她不能违背心意嫁给别人,只要想到这个念头,她胸口就泛起阵阵恶心,恶心地胃里上下翻腾,止不住地全身颤抖,连坐都坐不稳。
江亚看得到底还是心疼,伸手搂住她,面色缓了些,柔声劝道:“阳阳,听妈妈的话,好好地挑个对象嫁了,好好地过日子,爸妈都是没多少日子的人了,你难道要让我们去的都不安心吗?”
妈妈竟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她还能说什么,她任性她没良心,可是她什么都说不了,她靠在江亚怀里仿佛木了一般,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上午九点的阳光亲软如鹅毛,在脸上徐徐扫过,她却只觉得冷,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冷意在身体里穿梭,在血管里流窜,无孔不入,所到之处,麻痹了每一根神经……
她吃了中饭就走了,餐桌上还是她最爱的那些菜,她却食不知味,妈妈说下的那些话,仿佛在她心里洒下了一把盐,让她的整个世界,瞬间变得又涩又咸。
回来时一个人去逛街,走完了整个商业区,买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缤纷斑斓的进口糖果,不记得是谁说过的了,吃甜食会让人觉得心情愉快,她于是又报复性地点了两客冰淇淋,一个cheese cake,直到吃得牙齿又酸又疼,再喘不过气来,抚着微微发凉的胃部,在咖啡厅的藤椅里蜷成一团。
下了计程车才觉得不对劲,整个胃疼得几乎要痉挛,仿佛有一把锥子在胃里反复搅动,搅得她连站都站不稳,每走一步就像被割裂一次,那种瞬间袭来的剧痛,几乎就要掏空她的神经,勉强走到电梯口,手还没触到开门键,突然一抖,臂上的袋子就滑了下来,花花绿绿的糖果顿时洒了一地,在澄亮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滴溜溜地散开,糖纸发出亮莹莹的宝光,煞是好看。她却没工夫管这些,痛得整个人不得不蹲下去,攀着电梯外的墙壁,憋住呼吸,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好一阵痛得几乎连意识都要被夺去,神志不清中,她竟然还能分神苦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就算痛死在这里,也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在乎……蹲了好一会,剧痛才渐渐过去,额头上冷汗涔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整张脸都是发青的。
终于缓缓站了起来,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眼看着面前一地的糖果,突然心生无力,原来快乐是买不到的,根本买不到的,她却总是那样天真。
定了定神,开始收拾一地狼藉,正捡着地上的糖果,突然听见头顶上方有个声音传来:“平阳你在做什么?”
她抬头,傅旭东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有些清冷,又带了点疑惑不解。他穿着浅灰色毛衣,米色休闲裤,衬衫领子从毛衣领口欢快地窜了出来,仿佛是刚从家里出来。
她勉强笑了下,笑得比哭还难看,说:“我把袋子打翻了,正收拾呢。”
他扫了一眼地面,扫到一地的糖果,轻笑了声说:“早上说去相亲,晚上就要发喜糖了,还真没见过效率有你这么高的呢。”
话说着,却没有帮忙的意思。
她一愣,想起早上那事,顿时心灰意懒,也懒得去收拾那堆糖果了,迅速站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