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不顺路,爸妈退休后,住在半山的别墅静养,离市区有将近两小时的车程。那里环境好,治安也不错,老人家的身体都比较健朗,每天爬爬山跑跑步就当锻炼身体。反倒是年轻人,为了少走几步山路,非得把车打到家门口。
她在雕花的围墙前下了车,管家的方姨来帮她开门,说:“三小姐,夫人在花园等你。”
她点点头,沿着围墙边的小径,往花园走去。江亚正在栅栏前浇花,从来都是端庄而严谨的人,就连弯着腰浇花,也穿着整齐的套装,袖子扣得服服帖帖,袖口上没有一点水渍。这样的教养大姐和二姐都继承的很好,唯独她,从小顽劣,屡教不改,这么多年就连三分之一都没遗传到。
“妈妈。”她站在她身后两步,轻轻地叫了声。
眼前的花还没浇完,江亚手中的水壶也没搁下,回头见了她,只微微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脸上神情平静,只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嗯。”她点了点头,便不再吭声。
江亚又忙了一会,回头看她还站在那,就催了句:“还没吃早饭吧,先过去坐一会,喝点牛奶。”
她犹豫了下,说:“妈妈,要不我来帮您浇吧。”她伸出手,想要接过水壶。
江亚摆了摆手:“别瞎掺和了,还不够我忙得,去坐,要吃什么让方姨帮你弄。”声音依旧平静,却有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她在这种威严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知道母亲向来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而她,大概已经一再地挑战过她的不容置喙了。
她坐在花园里吃早餐,大概是妈妈之前吩咐过,方姨端上来的正是她喜欢的青团,用豆沙拌了糖做馅,刚咬破皮,香香糯糯的豆沙酱就溢了出来,溢了满口的香甜。妈妈是浙江人,特地请了浙江乡下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有那样的地道,从小吃到大的,隔了这么几年,味道一点都不曾变过。天气很好,阳光穿透薄雾,懒洋洋地洒下来,花园里一品红开得正好,蟹爪兰攀在仙人掌上,不遗余力地汲取营养。她移开视线,又看到粉色的垂笑君子兰,在微风中盈盈轻晃,原来家里也有种着这样的花。一园幽香中,她依稀记起一句话,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而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了……
过去的事,过去的人,过去的关系都已定格,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而未来呢,她的未来在哪里,她眼前只有重重障雾,谁能告诉她未来在哪里……
连续吃了几个青团便觉得发腻,再吃不下去,搁了筷子,江亚已经换了身衣服,正朝她走来。
有人要来给她拨开云雾了,可是她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愈发地觉得疲惫……
江亚喝了口咖啡,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语气还算轻柔:“阳阳,回来都快一年了,是不是该收收心了?”
她手中白瓷小勺徐徐搅动,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妈妈,我现在挺好的。”
“哦,是吗?”江亚一眼扫过来,不算凌厉,却仿佛穿透了她一样,“挺好的,好到每天在外面喝得醉醺醺,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地在外边晃荡算什么样子?”
“我没有喝得醉醺醺的,也没有三更半夜在外边晃荡,妈妈,是不是大姐有跟您说什么了?”她小声地辩解,只想着搪塞过去。
江亚不赞同地看着她,声音渐渐冷了下去:“你大姐没那么多功夫管你的事,你跟别人私奔也好,你不想姓平也好,既然你回来了,只要你还是我江亚的女儿,我就不能看着你自甘堕落不管。”
“妈妈……”她只觉得委屈,低着头不肯说话。
“你爸爸对你失望透顶,恨不得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才好,刚回来的那段时间还知道收敛一些,现在你看看你放肆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姓平可以,你有没有替爸爸妈妈想过,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笑话呢,你闹得还不够吗?”
“对不起,妈妈……”她不是不难过,可是她没办法。
江亚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情绪,冷冷说道:“这样放着你不管也不行,我跟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