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卿行了揖礼,对自己这位岳母倒是恭敬的。

在太师椅里坐下,看着赵家老太太道:“如今晖儿也回来了,老太太不若在府里小住几日。正好过些日子也要给锦儿办订亲宴,还要老太太多提点她几句。”

赵老太太面色好看了些,毕竟女儿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女婿也早已经位极人臣。还能对她这个老人家客气,也是给面子了。

“这个不用说,老身也知道。她母亲去的早,我这个外祖母不上心,谁来上心?”

“你虽是她父亲,到底是个男人,有些话,该让我来说比较妥帖。”

虞衡卿颔首,寒暄过后这才问道:“老太太今日过来是有何事?”

虞晖文在旁听着,很有些心烦,老头子倒是装得一手糊涂。

赵家老太太原有十分的火气,这会儿减下去八分,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考虑了下措辞,又说,“这么多年,你身边没个服侍的,要纳个妾室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可,这个叫幺娘的出身差了些便罢,怎么我听说她原是宁远世子的小妾?”

虞衡卿眉目平静,“这等事,便不劳烦老太太操心。再者,幺娘心地善良,有这一点便足够了。”

赵家老太太不悦,“老身是快入土的人了。我那女儿可怜,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没了,留下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这样的事,我不替她照看着,将来下了九泉,如何跟女儿交代?”

虞衡卿面上覆上一层冷淡,“锦儿和晖儿已经长大,也不用老太太照看什么。”

“你、你说得叫什么话!只要老身在一日,这两个孩子我自然要管着。”赵老太太阴着脸,接着又说,“我若不替他们说话,恐怕过不了几年,这府里就没有锦儿晖儿的立足之地了!”

越发觉得,女婿是被那小妾给蛊惑住了,日后少不得干出宠幸妾室,打压发妻嫡子的事。

虞衡卿如今位高权重,虞家这么大个家业,她便不信那妾室没动什么歪心思。

这样话,让虞衡卿惹上不耐,冷了声气说,“老太太要是没别的话,正好我公务繁忙,便让晖儿留下来陪您说话就是。”

话落,视线转到对面事不关己的儿子身上,言辞平淡道:“多陪陪你外祖母,你也有一年没和她说过话了。”

虞晖文挑了眉,看了看上首压着怒气的老太太,这会儿对父亲说:“您老从前不总说儿子不成体统,不晓得敬爱长辈吗?怎么今日外祖母说了您几句而已,您这就走人了?”

虞衡卿压着眉扫他一眼,起身朝老太太拱了手,便离开了前厅。

等父亲走远了,虞晖文才撇撇嘴,觉得没劲儿。

他这个父亲,反正做什么都是处变不惊的。

老太太今儿个被气得不轻,杵了拐杖几下,怒道:“再这样下去,你爹非叫那妖精哄得把家业都留给她将来生的儿子!”

虞晖文说了几句宽心的话,还道:“这都没影儿的事呢,您老未免想得太远了。再说,我一个男人,难不成只能靠着老头子的荫庇将来才能有出息?”

说起这个,老太太才低了声的问道:“那东西怎么还没用?”

虞晖文手指微顿,然后笑眯眯的说,“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老太太觉得也是,这么快就下手,不是个好事。

现在衡卿对那妾室正热乎着,出这样的事,到时候外孙在他父亲那里便更不被喜欢了。

于是不说什么,反而提了一句,“我看啊,过几日我让人选几个家世清白,模样清秀的女子送过来,免得让那小妖精一家独大了去。”

虞晖文蹙眉说,“您要是这么干,孙儿头一个不答应,到时候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赵老太太这才住了嘴。

......

虽然在岳母面前,虞衡卿是护着幺娘说话,但也没这么容易就把她偷吃避子药的事过了。

夜里也没和幺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