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卿搂抱着病弱不堪的小姑娘，又问，“可是饿了？我让下人传膳过来，好不好？”

幺娘把脑袋往他怀里钻，带着浓浓鼻音，小声道，“大人让奴家好好抱抱吧。”

对虞衡卿的好感是要比裴裕多一点的，大概是他身上的味道和温暖的气息，很像记忆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父亲吧。

闻言，虞衡卿也便纵着。

这会儿，倒是觉得怀里的小东西，就仿佛因为是病了这一遭，所以对他产生了些过分的依赖，整个人变得格外温软无助。

安静的相拥一会儿，幺娘心头那股劲儿缓过之后，才慢吞吞的抬起脑袋，乌黑清透的眸子看着男人，眼神里似乎很复杂的样子。

将她散乱的鬓发拢在耳后，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

幺娘更觉得他像她爹了。

而且，他的年纪也是可以生下一个她的。

于是，幺娘有些委屈巴巴的向他倾述起来：

“大人对奴家很好，就像、就像奴家的父亲一样好，可是奴家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话落，虞衡卿蹙眉，脸上的神情往下一沉。

有些嫌弃的睨着她，“我可没这么能气我的女儿。”

这张嘴，真是随口说一句话就能把他给气得不轻。

幺娘不在乎他的轻嘲，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小姑娘眼尾泛起红晕，很快便有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埋着脑袋，默默抬手揩泪。

虞衡卿被这反应倒是弄得有点无措，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把她给说哭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确实容易这般，一句话不对，就要开始抹眼泪的委屈。

把人揽回怀里，拿干净的手绢给她擦泪，像是做过许多回一般，又软了声气的哄，“是我错了，父亲就父亲吧，莫哭了。”

那语气似乎无可奈何得很，还有些郁闷。

幺娘听了，忽的破涕为笑，用那还挂着泪珠子的小脸看着他，小声道：“大人方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生气么？”

虞衡卿也笑了，一边温柔的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一边道：“我是你父亲吗？我分明是你夫君。”

幺娘默默念叨了‘夫君’两个字，垂着眼小声说：“才不是什么夫君。”

分明很小声，还是让虞衡卿听到了。

才消的火又起来，摆起那副冷若冰霜的脸，目光灼灼的逼问，“我不是你夫君？那谁是你夫君？裴裕？”

幺娘病了一场，这会儿或许是烧糊涂，或者是刚才虞衡卿对她多少有些宠着的缘故。

没去看他，“世子爷也叫奴家唤他夫君，可到头来，他还不是把奴家送给大人了。”

一个妾罢了，还什么夫君不夫君的。

幺娘觉得他们两个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说的话一模一样。

虞衡卿：“......”

着实被气得更狠，严肃了语音道，“我看你今日干脆把你那世子爷说过什么都讲出来，也免得哪日我又和他说重了。”

幺娘这会儿逆反心有些重，也道：“大人放心好了，奴家的身契在大人手里，就真喜欢上世子爷，如今也已经是大人的妾室了。”

虞衡卿默了一会儿，把那些不悦忍下来，说道：“念在你病了，本官不同你计较。”

说着，起身出去，叫了丫鬟布置晚膳。

吃饭的时候，幺娘一直埋着头，捧着碗默默吃着。

也因着幺娘病了这一回，虞衡卿夜里也没再折腾，反倒是和她说，“一个月让账房给你拨一百二十两，另外，还有两间胭脂铺也一并给你。”

幺娘本来还病病殃殃的，一听这话，眼里的光亮，照得虞衡卿心口生疼，盯着她阴恻恻的问，“是不是银子比我重要？”

愣了愣，幺娘忽然觉得这太傅一把年纪还挺纯情的。

不过这会儿是很有精神哄哄他的，忙凑过去在他冷冰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