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开了又关上，一阵冷风短促地拂过脸畔。

她抬手抚在腹部，心中迷茫。

半个时辰后，做好饭的凤朔在饭厅摆好饭菜，脚步轻快来到顾影怜门前敲门。

里面没人应声，她便轻唤道：“殿下，吃饭啦。”

里面的人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情绪不太高涨。

凤朔以为顾影怜还在处理宗务，就站在门口等着。

她没等多久顾影怜就拉开门走出来，鼻尖微红，眼眶湿润，似乎刚哭过。

“殿下。”凤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您怎么了？”

顾影怜眸色清冷，整个人忽然遥远了起来。

凤朔心里空空的没底，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不敢出声询问。

顾影怜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两口饭，吃到一半差点哭出来，水汽上涌，眼前一片模糊。

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吃饱了”，脚步匆匆地躲回房间。

凤朔因此担心了一整晚，想去敲门问一问，好几次走到门口，看到对方房间熄了灯，只好把询问的话默默咽进肚子里。

第二天顾影怜午后睡醒，肚子饿了出来找东西吃，正好撞见坐在院子里修炼的凤朔。

凤朔起身迎上去，关切问：“殿下昨夜睡得还好吗？”

顾影怜知道她想问什么。

但顾影怜不想提这件事，也不想再去回忆关于昨晚的一切。

“还行。”她睡了十来个时辰。

林怀青和她说，怀孕以后睡眠增多是正常现象，她的身体会因为孩子而变得更加脆弱。

她沦落到如今这般弱不禁风的境地，也都是因为腹中这个孩子。

可不久后的神谴，她需要充足的精力与实力去应对。

若是怀着孩子，或者刚生产，照现在这样的状态，只有死路一条。

于情于理，这个孩子不能留。

顾影怜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自己昨晚为什么忽然心情不好，凤朔半信半疑，这事也算糊弄了过去。

中午她随便吃了点糕点，实在没什么胃口，自从确认这孩子在腹中后，她便一直提不起胃口。

饭后她去找了林怀青。

林怀青书桌前堆满了医术，全是关于魔族繁衍的记载。

她见顾影怜来，急忙放下书走上前，语调中带着几分激动。

“阿怜，昨日我研究了一整夜。”她眼底的青黑难掩眼中光芒。

“你腹中这个孩子，实在太难得了，人魔混血，又是两个女子，你可知道魔修繁衍血脉有多难？你竟然一次就.......你这个孩子，就像上天硬塞给你的一样，实在是”

顾影怜越听头越疼，冷声打断道：“我不要它。”

林怀青一下愣住，兴奋渐渐冷却。

她小心地观察顾影怜的神色，脸色白得厉害，可能与最近身体虚弱有关，昨晚睡得应该还不错，没有黑眼圈，看起来也不怎么憔悴。

“你要将它流掉.....？”林怀青不确定地问道。

顾影怜道：“昨日便如此决定，我不想要它。”

“....... 可它是你的骨肉。”林怀青不舍得这样珍贵的特殊案例，试图劝说。

“将来生下来以后，它身上留着你的血液，可能会有与你相似的眉眼，跟在你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娘亲。”

“你一个人孤独这么多年。”林怀青有些心急，不小心戳到了顾影怜痛处，“真的不会舍不得眼前这个上天给予的机会吗？”

顾影怜脸色彻底冷下来。

她冷冷道：“一个孽种，我为何会不舍？”

不知是不是腹中孩子听到“孽种”这个词后生出不满，顾影怜感觉小腹一疼，后腰一阵泛酸。

她有些站不住，扶着扶手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皱着眉。

林怀青自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气弱道：“再冷静考虑一下吧，阿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