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她垂下双手，沉默地盯着那块即将决定她的命运的石头。

“现在测？”林怀青询问道，“我已在四周设下结界。”

顾影怜垂眸看向腹部，许久后轻声询问。

“如果真是怀孕，该怎么办？”

顾影怜其实很少问这种问题，她从小被当作未来接班人培养，永远都是坚强独立，只靠自己。

没有人可以作为她的依靠，曾经每当她感到疲惫迷惘时，只能强迫自己咬牙坚持，身边不会有人对她的困境提供任何帮助。

林怀青看着她的样子，莫名有些不忍心，原本想说的话在嘴边犹豫半天说不出口，最后无奈道：“看你自己的决定，想要就留下来，不想要便不要了。”

医修很少这么劝人，在医修心中生命重于一切。

刚才其实她想劝的是把孩子留下来，十月怀胎对于生命漫长的修士来说不过眨眼瞬间，忍忍就过去了。

可当她看到顾影怜垂眸时，眼睫微微颤抖的模样，忽然心生不忍。

顾影怜道：“我不想要。”

“它不在计划内，也不在我的情愿里。”

说这话时，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口很疼，就连呼吸也泛着疼。

窗外的晚霞刺眼，将窗户纸染得红艳，就像染了血一般。

天空广袤，归巢的小鸟奋力振翅，却忘了巢穴的方向。

如果她肚子里有一个小孩，她不想要，就像自己曾经被父母抛弃那样。

她也要像自己那对从未谋面的父母那样，抛弃自己的孩子。

“阿怜。”林怀青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可以去问问他。”

顾影怜沉静道：“它没有父亲。”

她再次强调道：“是一个女人。”

女人和女人如何拥有孩子？

林怀青想反驳，却又不太敢在这个时候刺激到她，无奈道：“好好好，这些事情等会儿再说。”

“现在先确定怀孕这件事。”

她让顾影怜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测灵石亮起，便说明有孕。

顾影怜沉寂地坐了许久，缓慢将手放在测灵石之上。

一股苍白色光芒骤然亮起。

顾影怜心中一沉，正要收回手，测灵石又亮起一缕淡金色光芒，缠绕在苍白色光芒附近。

“这是你的灵根。”林怀青指着那道金色的光。

而那苍白的光芒，自然就代表着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顾影怜的心因为这四个字重重一跳，忽然很想吐，却不是因为感到恶心。

大概是慌张，或者是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忍着呕吐的冲动等了一会儿，等到第三道光芒升起。

一道色彩斑斓的光芒，看不出来特质，甚至其中还有几缕黑色。

“这是孩子父，另外一个母亲。”林怀青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五灵根？”

顾影怜看着其中的黑色，“黑色代表什么？”

林怀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黑色的光芒。

那黑光似乎更亮了几分，在各种色彩中格外显眼。

“黑色代表.......魔修。”

“魔修。”顾影怜低声重复。

果然是魔修，上古魔神血脉，能使同性怀孕的魔族女子。

“但是只有这么点黑色，其实也不太能断定孩子的另一个母亲的身份。”

林怀青话音刚落，彩色光芒中的黑光忽然光芒大亮，一点一点盖过了其他所有的色彩。

金色的光与黑光交缠，聚合成苍白的光芒。

顾影怜看了一眼，挪开眼，平静而又失望道：“这是魔修的孩子。”

林怀青沉默了一下，“也是你的孩子。”

顾影怜收回手，光芒消失，房间因此暗了点，窗外的红霞也渐渐沉到山下，天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