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巡用一种很看不起她、很容易把人激怒的欠揍语气挑衅：“看看都不行吗，这么小气，真是几年没见越发吝啬，亏我俩以前还是一条裤子的交情。”

沈溪烦死她了，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忍无可忍。

“谁和你一条裤子的交情。”

沈溪这么说着，一挥手唤出几只鬼修。

“赶紧看，看完赶紧走。”

齐巡嘿嘿一笑，凑到鬼魂跟前东看看西看看，还欠欠地伸手摸摸人秃秃的头顶。

“厉害是厉害，可惜禁不得凑近了看，长得有点磕碜。”

沈溪面无表情。

小鸭子十一缩成小小一团在她怀里抖得像个筛子。

齐巡摸摸她，安慰道：“别怕，这些鬼都是你主人的，和你是同僚呢，都在一个主人手底下干事，你们要搞好关系呀，十一你还是前辈，前辈就是要多带带后辈，这样才能相处和谐，知道不知道？”

鸭子不知道，鸭子现在心如死灰，怕得想死。

而这时沈溪听到她的话，正好问她，“十一在你那儿？”

说着她就用目光上下打量齐巡，最后在她鼓囊囊得不正常的胸口，找到了一只小鸭子瑟瑟发抖的痕迹。

“十一怎么了？”沈溪问。

齐巡道：“好像是被你伤到了。”

沈溪一头雾水，她被操控时的记忆很少很混乱，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对自己的灵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齐巡摇摇头，轻轻地戳了戳小鸭子的后背，“十一，你要和你的主人说点什么吗？”

小鸭子在她怀里吓得说不出来话，颤抖着疯狂摇头。

齐巡本还觉得小家伙的反应太过夸张，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忽然怔了怔。

十一在哭。

在无声安静地掉眼泪。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齐巡心口，就像一块烙铁印在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疼。

在齐巡的印象里，十一这只小小的鸭子一向把她的哭泣当做一种武器。

她平时哭都是有目的的哭，就连打架也是哭，哭得对方目眦尽裂，肝肠寸断。

她似乎很少这么不发出声音地哭。

在以前，这样的无声哭泣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换不到自己想要的。

她的眼泪是武器，而非普通人那样，只是情绪的表达。

可是如今她学会了用眼泪表达情绪。

因为冷冰冰的坏主人。

齐巡也因为她的眼泪，头一回反思起自己的行为。

会不会小姑娘是真的怕得不得了，所以才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恳求。

齐巡之前一直以为是鸭子贪图好玩，因为调皮才这么做。

沈溪在这时候问：“十一怎么了？”

齐巡如实回答：“在哭。”

“她好像不喜欢你了。”

沈溪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齐巡不管对方有没有明白，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算了，我没什么事。”齐巡忽然转身往外走，“鸭子我带回去养两天，等她原谅你以后再送回来。”

说完以后她甚至连头都没回，一派云淡风轻地踩上灵剑离开了沈溪的属峰。

她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实际上心脏狂跳，都快跳出了心口。

鸭子伸出爪爪啪叽一下按住她的胸口，安抚似的摸了摸，软软的轻轻的，像小猫挠痒痒。

准确地说，是小鸭挠痒痒。

齐巡心里也软软的，刚才那点面对沈溪的恐惧一下烟消云散。

说起来还挺憋屈，她以前修为其实一直比沈溪好，沈溪脑子好用，她身体壮实，打架更厉害。

齐巡哪里知道自己强了沈溪这么多年，人家转一下鬼修，忽然就把她超过了。

刚才她拒绝沈溪的时候，就一直怕沈溪一不高兴，喊几个鬼上来把她和鸭子给噶了。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