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忽然的落差给人的感受并不好,如同黄粱梦碎,今宵酒醒,心里空落落的。
玉厌走在前面,隐约有点保护身后凤朔的意思,身影纤长,随意瞧上一眼,瘦弱得不像话,好像风吹过就要散架一样。
凤朔心里抽抽着疼,她的心疼很少为自己,多数时候都是为她的殿下。
可她分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可以面不改色地拒绝爱慕者的追求,可以冷漠地一剑取走敌人性命。
玉厌走两步就回头看她一眼,怕她掉队,怕她再哭。
她们这样慢吞吞地走着,走到拐角处,拐过去以后就是宽敞的室内。
精致的贵妃榻,雕龙刻凤的木制桌椅,淡色的锦缎床帏,一整个书柜的书,还有不少文房四宝、精巧玩物。
玉厌看着总感觉这里面的布置有些怪异。
可究竟怪异在哪里,她又说不太出来。
凤朔在一旁期待地问:“殿下喜欢吗?”
亮晶晶的语气,宝石一样光彩照人的眼神,如同一只将自己精心筑成的爱巢展示给爱慕对象的小鸟。
玉厌终于想明白房间布置到底怪异在哪里。
这不就是她在昆仑的房间布置吗?
一样的陈设,一样的装饰,一样的四方朝向,就连书柜与桌椅的摆放都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玉厌问。
凤朔道:“这是我想送给殿下的东西。”
“什么意思?”
凤朔乖乖回答:“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殿下的。”
玉厌瞧着她,忽然问:“你也是?”
“啊?”凤朔一愣。
所有的东西.......她也站在房间里,好像确实也在“所有的东西”这个范围里。
可是殿下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怎么可能听到殿下对自己说这种话。
平日里做梦太多,到了白天竟然当着殿下的面做起了关于殿下的白日梦。
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玉厌先她一步岔开话题。
“你来过这里?”她问凤朔。
凤朔点点头,左右看看,确定水镜的记录法器无法进入到暗室内后,才小声道:“我想起来一些事情,殿下,这些都是我想送给殿下的。”
玉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送给我?”玉厌道,“这座宫殿可有些时日了。”
据她所知,至少万年前这座宫殿就已经存在,长久地矗立在荒神境中,成为诸多弟子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高影。
凤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刚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这就是我特意准备好,想要送给殿下的东西。”
其实按照她的记忆,东西她已经送了出去,暗室内也有了许多住过人的痕迹。
比如书柜里许多的书籍,比如床榻之上随意掀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锦被。
“你可记得你曾经的身份?”玉厌问。
凤朔摇头。
“那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凤朔依旧摇头。
不过这件事她撒了谎。
她其实知道自己是她的什么人,但是她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还是长辈与弟子的关系,这么贸然说出来总感觉有些冒犯。
“那你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一些迷乱的画面,她们在这座宫殿中做了许多事,白天她在宫殿中衣冠整齐地与下属们正经议事,到了晚上甚至还没到晚上,正经的伪装被卸下,殿内烛影摇曳,总是在发生一些快活的事情。
她们快活地笑,快活地哭,哭是为了更好的笑,为了更好的相拥。
这种事怎么说都很难让人相信,就连凤朔自己都不太相信,总觉得这种事情离自己还很遥远。
“没有想起来什么。”凤朔再次小小地撒了个谎,“就想起来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