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被人刁难,他毫不迟疑地出手。
他帮了她?,会一脸得意,当面向她?邀功。
而前世那?个他,永远站在她?身后,即便是帮她?,也总是悄无声息。
贺玄度见她?不说话,便凑近道:“我只是说此?事不好办,又没说不帮,你?生什?么气??”
柳舜华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没有生气?。”
她?本就生得娇美动人,这一笑,更添了几分平和?,月色之下,连风都温柔起来。
贺玄度心上莫名一动。
他素日最不喜世家那?些温柔端庄的女子,总觉得她?们少了一分真性情,就像是一个个任人摆布的木头美人,毫无灵性。
可柳舜华明?明?也是这样,她?说话温声细语,举止有度,不急不躁,他却全然?没有半分不屑,反觉她?独特。
柳舜华缓声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其实今日这样也好,反而是个机会。你?们都擅赌,而且他那?样纨绔之人,做事习惯你?也熟,或许可以从?此?处入手。”
犹如一盆凉水泼下,贺玄度脸色陡然?一沉,“我怎么听?着你?说得不像好话呢。什?么叫他那?样的人,做事习惯我熟?你?言外?之意,是不是觉得我同他一样擅赌,都是些不成器的?”
柳舜华已经摸清他的脾气?,不慌不忙安抚道:“怎么就不算好话了?我与你?相识月余,这些时日,从?未听?过你?滥赌成性。可见你?只是擅赌,又不是滥赌。擅赌和?滥赌,怎么能一样呢。”
贺玄度听?罢,早消了气?,又问:“那?郑充也擅赌,并不曾滥赌,你?不是照样觉得他纨绔?”
柳舜华声音柔和?:“同样擅赌,他用赌来羞辱人,你?却用赌来帮人,这天差地别的,他拿什?么跟你?比。”
贺玄度嘴角止不住上扬,垂头掩下笑意。
他就知道,在柳舜华心里,他到底是不同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贺玄度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还是道:“在长安时,我其实,也是赌过的,还曾在一夜间输了几万钱。”
柳舜华当然?知道,兄长曾讲过。
她?道:“你?如此?擅赌,怎么还会输那?么多?”
贺玄度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缺钱。”
“当时父亲管得严,家中钱财又都在那?个人手里攥着。我便想了个办法,同赌场老板商议,输个几万钱,事后我们二八分账。”
柳舜华听?得瞠目结舌,贺玄度这行径简直闻所未闻,也太?独特了点。
贺玄度接着说:“我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你?将来从?别人嘴里听?到,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辞。我想让你?信我,我是不会滥赌的。”
柳舜华心上蓦地一热。
贺玄度如此?坦诚,是怕她?有朝一日,会误会他。
他是真的,将她?当作了朋友。
柳舜华迎上他的目光,“我是信你?的。”
贺玄度长舒一口气?,片刻后,又道:“所以,我擅赌之事,还望回长安之后,替我保密,莫要让人知晓。”
柳舜华点头,“这是自然?,棠华那?里我也会叮嘱她?。”
沉默片刻,贺玄度道:“郑充那?边,明?日我会想办法支开他。只是,你?千万要小心。若他们有意为难,你?大可搬出丞相府为你?撑腰。放心,有我在,凉州城没人能欺负你?。”
柳舜华静静听?着,鼻尖突然?有些酸楚。
贺玄度虽性情大变,对她?又似乎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防备,却还是会像前世一样护着她?。
月色下,两道身影一高一低,却又隐隐交叠在一起。
她?垂头看?着两人的影子,轻声叫了他的名字,“贺玄度。”
贺玄度低头看?着她?,“怎么,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
柳舜华摇摇头,抬眸望向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