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开着车慢慢跟着。
几站后,她下来了,买了一包盐酥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举着签,不急不缓地吃。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吃那么多东西,她说吃东西可以转移情绪,想到人生有那么多好吃的,气也不好发作了。那么此刻,她必定想到难过的事了。
不久,她的手停在半空,眼光直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是一个孕妇,肚子很饱满。她是不是在想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孩子也该长这么大了。他读到她目光中惘然的痛。想到自己那么误解她,并在盛怒中将她推到地上,他的心一阵阵痉挛。然而时间,从不给人机会。
不。
他心里忽然电光石火一般冒出个念头。
为什么不能再试?很多当时以为不可能的事几年后回想也许根本不算太晚,投降从来只是软弱的借口。该受惩罚他受。
他从车里出去了。
站到她面前。一片阴影迅速把她的小身体遮蔽。现在她在他的身体里了。他想。
她咬着签,抬头,眼睛动了动,但脸色没变,然后继续低头吃,但吃得明显有点快。
他说:你很饿吗?
她似没听到。吃完,她团了团那个袋子。站起来,转身走。
没几步,就被他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