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实心的三角又出现了。刘禹锡亲自试用过后，倒是觉得它很形象，向右的尖端暗示着画面在向前流动。那么，是否向左就能倒退了呢？

他将手按在板子上，向左滑动。

画面真的退了回去，不过这次退过头了，回到了凌烟阁外。

刘禹锡调整数次，终于定格在了李世民所在的那一层。

主播没进去，只有楼梯口的画面，但还是能看到，后方的墙壁上，文臣武将如云。

李世民略觉满意，复又问道，“凌烟阁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刘禹锡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差不多算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代宗、德宗两位皇帝。

两人本不认为这事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可是被刘禹锡这么一看，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不过这么一对视，倒是让唐德宗想起来了，“你……朕记得你，监察御史刘禹锡。”

也是个有名的才子。

听德宗这么一说，众人尽皆恍然，难怪其他人都不认识他，在德宗手下只是个监察御史，那就是后一朝的重臣了。

这么一打岔，刘禹锡就没回答李世民的问题，李世民也并未追问，只将视线放在屏幕上，淡淡道，“继续吧。”

视频继续播放，李世民的眸光微微变深。

他刚刚让刘禹锡倒退，并不是想看自己的那一层是什么模样，只是想看清自己与武则天中间的那个人，现在看到了，的确是雉奴。武氏排在雉奴之后，穿的还是皇后朝服，已经能解答很多问题了。

他看向武则天，武则天坦然以对。

也对，她都已经称帝了，莫说是自己，就是雉奴坐在这里，难道还指望她因自己的作为而愧悔吗？

画面继续快进，这回刘禹锡不用别人提醒，就自动在有当事人在场的那一层暂停，分别是唐玄宗李隆基，唐肃宗李亨，唐代宗李豫，唐德宗李括。他是故意的。

几位陛下看完之后，脸色果然都很微妙，毕竟这几层的人员安排本身就很微妙。

不过也没人对刘禹锡发难，毕竟安史之乱这个绕不过去的大坑，那两位还不知道呢，他们肯定不会自曝其短。

李世民和武则天都没有发言，但看得很仔细。这是他们身后的大唐，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直到德宗这一层，李世民才开口，“朕记得上一层他也在，排在武将第一。”

德宗：“……”

在当时和以后，对于自己名列凌烟阁这件事，他都是颇为得意的，也自觉这份荣耀配得上自己，可是现在被太宗文皇帝点出，莫名就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

他旁边的代宗也跟着低头。

李世民一看，也就知道为什么之前问凌烟阁的事，刘禹锡要看他们了。

把皇子塞进凌烟阁的事都干得出来，还不知会顺手塞进去什么东西，这凌烟阁的规矩和名声，估计也坏得差不多了……

要是别的事情，李世民或许也就放过了。他已经猜到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四帝不愿自曝其短，他也同样不想揭这种家丑，若只是自家人也就罢了，偏偏这里还有一个女帝，一个外臣。

但这是凌烟阁！

是，李世民承认，自己当初建立凌烟阁的时候，多少有一点私心。能名列其中的，与其说是开国功臣，不如说是玄武门功臣。

但他从来也没有掩饰过这一点，他又不是大唐的开国之君，给自己的心腹更多的荣耀有什么问题？再说，他当时选人，可是非常苛刻的，开国时期那么多的功勋赫赫文臣武将，最后也只选了二十四人。

其中未尝没有想要让后世点评自身功过之意。

现在这都是什么？

李世民有些压不住火气，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低头不语的代、德二帝，又问了一遍，“凌烟阁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说话。

他又看向刘禹锡，“你来说。”

刘禹锡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