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姻法规定只能一夫一妻,不可纳妾,就算无子,也只能和离再娶。消息一传到于阗,尉迟健就遣散了所有姬妾,有孩子的,也领了一大笔安家费离婚别居。
至于于阗国的大臣,原本王宫中的亲卫近侍,也都成了大唐的官员,各有前程。
所以王后若是真的走了,他遇事连个能讨主意的人都没有。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大王可曾想过将来?”王后问。
尉迟健有些茫然,“将来有什么可想的?不就是把孩子们抚养大,最好都考到长安去,我也就能安心了。”
“那就是了。”王后舒了一口气,又说,“可是长安哪有这么好考?在于阗只能考国子监,而且每个学生只能考一次!我们阿雅是争气,可是你也听到了,整个学堂只有她一个考中的。我看二娘和三郎,远不如姐姐聪慧。”
最后一句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尉迟健尽管不愿意承认孩子们在聪明上有高下,却也没法反驳,只能道,“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去,那不如全家一起搬到长安去。”王后说,“这样就算考不上长安的国子监,还能考洛阳的,一次考不上就多考几次,实在真的考不中,也能考两京的大学堂……”
尉迟健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你想得也太长远了……”
“你呀,孩子都这么大了,却全不上心。若阿雅这次没考中,难道真让她上安西的大学堂吗?我也不是说安西大学堂不好,那也不是人人都能上的,可是……”
可是终究不如长安的国子监好,尉迟健想。
“那就搬!”他很快下定决心。
反正他身上虽然挂着官职,却只是不管事的闲职,他不愿意管,人家也不太放心他管,到底还顶着“于阗王”的头衔呢。
搬去长安,大家都能放心,于孩子们的前程也有好处。
尉迟健当即去书房写了一封请辞的奏疏,送去了府衙那边,请天兵转呈雁来。
第三日就收到了回信,没有允准他的辞呈,而是将他调他回长安,在鸿胪寺任职。
一家人便收拾东西启程。
因为于阗出产玉石,又是丝绸之路南道的必经之地,所以从于阗前往河西走廊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商旅和行人,还有许多天兵混杂其中,半点没有穿越沙漠的荒芜可怖。
虽然因为要举家搬迁,携带的东西多了些,但是抵达长安所花费的时间,还是比预计的更短。……
长安尘外,今日入城的人也排成了长龙。
尉迟健一行人因为行李太多,被安排到了商旅那一队。
这里人少,可是因为行李要开封查验,所以进度很慢。前面的那支队伍带的东西居然是他们的两倍,本以为是一支商队,谁知一打听,居然是从南诏来的队伍。
尉迟健顿时生出了几分亲切感,反正等着无聊,就主动表明身份,上前拜会。
很快他就见到了这支队伍的主事者,两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询问之下,才知道这竟是南诏的王弟和骠国的王子。
尉迟健看着二人的年纪,心下一动,问道,“两位莫非也是到国子监入学的?”
如果是派遣使者前来朝拜,应该不至于打发两个小孩子过来。
两位王子点头承认,看向他的视线也有些迟疑,大概觉得他应该也是为入学来的,可年纪又实在太大。
尉迟健笑着道,“这可真是巧了,小女也是到国子监入学的。”
说着便回头招呼尉迟雅过来与两位同学相见。
尉迟雅在西域长大,继承了西域女子热情奔放的性情,在学堂里又常年占据第一,培养出了强烈的好胜心,这时一看两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王子,顿生斗志,“你们这么小就能考上国子监,成绩一定十分出色吧!”
对上她的视线,两位王子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解释,“我们是推荐入学的。”
又问,“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