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还未触到门,背后就传来她略微掺着寂寥的声音,只是隐藏的很好:“你、爱上她了吧?”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的走了。
门外是澄澈的宝蓝色天空,看得见落落寂寞的星子,在路灯的流辉里黯然失色。在清冷的夜风里,白致远微微蹙眉。
起风了。白公馆里,子矜走到窗前关上窗,抬头却看见一轮猩红色的月亮,如此的触目,如此的、不详。
第二日却平静无波的过去了,到了第三日上午,白公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姬婵娟。子矜正要出门去发电报的当口,她冲了进来,头发都梳得不甚整齐,身上也是随便套了一件袍子,与她平日的形象大不相符。子矜也看出她的慌张,不免有些错愕。姬婵娟劈头就道:“他们都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往日极有主意的一个人,此时竟也急得乱了方寸。
子矜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谁?谁要死了?你先别慌,坐下来慢慢说。”
“程老板他们,还有小六子。整个班子的人都被抓起来了。这、这可怎么是好?糊涂!他疯了!他们都疯了!”
子矜心下隐隐觉得不妙:“什么意思?为什么抓他们?”
姬婵娟抬起头来,这会儿才稍稍镇静下来:“小六子杀了段将军。”
子矜一惊,想起那个唇齿鲜妍的少年来:“他?怎会?”随手抓过搁在一旁的报纸来,头条就是寿筵遇刺的新闻,却是语焉不详。于是奇道:“这报上说凶器是把匕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如何能刺中一名将军?”
姬婵娟不妨她问及此处,脸上神色颇有些尴尬,嗫喏道:“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那位将军有些、有些……癖好。”
“噢。”她没有再问,这种事情之前她也听说过,心里对那小孩倒是多了几分同情,况且同姬婵娟素来交情不错,于是她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听说那可是总统的心腹之人,必难以善了的。”
“我也知道这事难办小六子是难逃一死了,可是其他人,还要请你救救他们才好,不然,……”说着她的鼻尖耸了耸,就有几颗泪珠掉了下来。
“你们的交情很深吧?”子矜见她神情迥异,不由得出言相询。
姬婵娟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神情有些哀婉:“慧云他、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子矜默默的凝望着她。都是有情人的故事,她只是一名看客。心里能想起来的,都是路过的繁华苍凉。
“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可以相求的了。”
“你终于来了。”许曼丽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连门都未锁,一推就开了。
程佩佩凝神看面前的女子:风尘气是掩不住的,可是眼底有一种深沉的决绝,是破釜沉舟的决心。“许小姐?”她神色很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