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眼泪。
“你冲她发脾气也没有用啊。” 子矜白他一眼:“绿珠不是会使心机的人,多半是被人利用了。你让她慢慢说。”
绿珠听到子矜为自己说话,心里才略好过一点,她怔了半天道:“大姐只是让我告诉总统先生当年的真相,好还姐姐一个清白,可是姐姐又不愿意见他所以我、我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哪里来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杀人……我、……”
绿珠的神情不似作伪,白致立和子矜交换了一个眼色,子矜就道:“你别急,我们相信你就是了。你说的大姐是许小姐吧?你们三个是姐妹?”
她的声音有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绿珠渐渐平静下来,缓缓开始叙述往事:“不是的。安安姐才是我的亲姐姐,当年我还小,爸爸死了,妈妈一个人没有办法带着我们就改嫁了,可是对方养不起我和姐姐两个,妈妈就带了姐姐过去,把我抱给了别人养。后来出了事,失去了联系。那年闹灾荒,养父养母也都死了。”
“那许小姐呢?是你姐姐的朋友吗?”
“不是的她是妈妈改嫁那个人前妻的女儿,可是她对姐姐很好,就像亲妹妹一样。”
白致立一直好像走神的样子,这时才出声道:“许曼丽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就在上个月。”听到他语气还是很严厉,绿珠仍然低着头不敢瞧他,“起先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姐姐有玉玲珑,和我的是一对儿。而且姐姐一说小时候的事,我好像就有点印象了……大姐把姐姐的事说给我听得时候,我……”她说不下去了,只无声的抽噎,越是这等无声的哭泣,越是堵得厉害,不一会儿就喘不过气来了。
原本女孩子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十分让人厌烦,可是绿珠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几时听过这样悲惨的遭遇?哭也是发自内心的痛。她一心想为失散多年的姐姐做些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许小姐又是……
于是子矜叹了口气:“既然你不知情,这事也不能怪你。不过这几天你不能再出去了还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风波。”
“不会的,一定是由什么地方搞错了。也许只是巧合呢?”绿珠急着替她姐姐分辩道,“难道大姐真的要杀总统先生么?这不可能,她不会故意骗我的。”
白致立这会儿也无话可说了。
绿珠的单纯,真是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子矜只得且宽慰了她几句,让她回房歇息去了这一天下来,也的确够她受的了。
许小姐的性格,倒是和三姨太有点像呢。昨天白舜华发电报过来,说钱凤君执意不肯让他救、非要呆在牢里给人家偿命。所以他还要多留几天,想办法说服她不可。还问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她又能说什么呢?
有一种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灵魂永远脆弱、洁净、而尖利,是宁可玉碎,也绝不瓦全。
这是幸,抑或不幸?谁又知道呢?
命运的齿轮总是啮啮相扣,一切的苦果都有菩提的种子,一切的孽缘都有冗长的回音。太幸福了,上天有时会忍不住伸出手来折断它,锦瑟蝶翼撕裂,惊的人们措手不及。
有些爱用尽一生也无法忘记,恨,亦同样无法抹灭。
番外之五(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五
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春歌)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夏歌)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秋歌)
昔别春草绿,今还墀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冬歌)
―――子夜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