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皋走过阴冷的小径,内堂是清凉寺的信徒们结善缘供奉灵灯的地方。一盏盏燃着香油的铜灯荧荧地飘摇。一排排黑漆漆的灵牌沉默地伫立着、俯视着跪在蒲团上的柔弱女子。
她低垂着眼,看不清面容,穿着一件白底小碎花的蝴蝶绒衫子,背影楚楚如春月柳,宛然有一种伶仃的凄凄美。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长了翅膀,哗啦啦地向后退去,定格在多年前的某个夏日:小白花落在她绿色的长衣上,她跑过来,衣袂上绣着的彩蝶翩翩,振翅欲飞……
那纤细的女孩子转过头来,尖尖的下颚微颤,如风中飘零的落叶。
她站起来,移了一步,露出适才被她遮住的一块牌子,如闪电一样劈中了他上面赫然写着:“慕容余氏安安之位。”
“姐姐从来就没有背叛你。她是被人下了药。”
“她开不了口。她的嗓子也毁了。”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当年那个叫小玉的侍女。后来怕被灭口,躲起来了……”
“她怎么死的?她在妓院里发了疯,拿刀割了手。”
“姐姐不恨你,我也不恨你姐姐给大姐写过一封信,说她永远是你的妻子……后来发生的事,她并没有怪你,是她自己命不好。”
“是谁设的局?您真的不知道?”
慕容皋是一个人来庙里的。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连护卫都没有跟来。四周几乎没有人,清凉寺的香火并不旺,尤其是在淡季。
虽然是六月,小道边却长满荒草,掩埋了整个季节的真相。偶尔露出一株两株细脚伶仃的野花,惨白的颜色,瑟缩地垂着头。
前方一声女子的尖叫。他一惊他平时并没有带枪的习惯。
绿珠瞪大了小鹿似的眼睛,她不明白眼前这些蒙面黑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像孙行者一样上天入地会地遁。惊叫过后,那三个黑衣人却只是围住她,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绿珠一向胆小,这会儿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抖着手解下钱袋来丢在地上。对方却看也不看,突然,为首的一人一抬手,三个人成犄角之势朝绿珠扑去!
眼前寒光闪烁,一片血花溅到绿珠的脸上。她几乎吓呆了,却看见慕容皋的手臂横在前面,生生替她挡了一刀;对方一人却也不轻松,小腹上插了一把匕首,鲜血直流。另两个人互看一眼,一左一右又攻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枪响,其中一人闷声倒地,眉心触目的一个血洞。没中枪的那个首领见势不对,拉起受伤的同伴就“跳”下了崖壁。
“大少爷?!您怎么会来?”绿珠惊讶的叫出声。白致立脸色不太好,并没有看她。慕容皋对着他一点头,白致立会意,收起枪来走到悬崖边上一看,果然崖壁上早有布置好的藤条,藤条尽头有条小路,想必这会儿追也追不上了。他走回来,问:“先生您的手臂?”他这一说,绿珠才意识到总统先生受了伤,一阵手忙脚乱想要给他包扎。慕容皋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却回过头问白致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好来探望家母,下山的时候看见他们,就跟在后面。”他眼角冷冷的扫过去,绿珠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看他。慕容皋却有些神思恍惚,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点头道:“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沉吟片刻,“这事你先别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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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看到两人回来,急急的迎了上去,却看见绿珠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想是白致立没给她好脸色看。可是她心里也实在有气:整个白家满世界的找她白致远在联系不上许小姐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下就知会了白致立,白致立联系了总统的护卫办公室,这才找到两人的下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说清了事情始末,所有剩下的疑团,就等着绿珠来揭晓了。
此际白致立冷然道:“刺杀总统?你们很有胆量啊!如果我晚到一步,这会儿世界都翻个儿了!”
绿珠又愧又急,刚才有总统先生在,她没法解释,现下想要辩解,可是她一向口拙惯了,反说不出话来,只是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