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眉间一股执拗和凄婉,心中触动,思虑再三,终是含饴弄孙的心情占了上风,再者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在理,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那你小心待产,我再找几个可靠的医生给你瞧瞧身子。”
他临走前程素素又道:“这事您别告诉修文白白让他担心不说,且依他的脾气,定是不愿让我冒半点风险的,反倒多生出一桩事来。”程士元点头允了,她才好似怅然的略舒了一口气。
修文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程素素极端正的坐在葡萄藤下,单薄的姿态凝成了一纸剪影,凭空生出几分孤绝的意味来,突然心里就咯噔一下,钝钝的涩然。
“你回来了。”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依然是恬静的笑容,却有些魂不守舍的迷惘。
“坐在风地里做什么?回头又病着了,还是进屋去吧。”说着就要去拉她。
她摇头,“我有话要跟你说,就在这里说。”
“什么?”
“你就快当爸爸了。”
他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你不是、你不是不……”
“我不是不能生育了?”她很古怪地笑了笑“我骗你的。虽然受孕的机会比较小,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说着往修文脸上细细瞅去,语气是强自压抑的、纠结的平静:“怎么,是不是很生气?”
修文深吸一口气,奋力掩去眼底几欲汹涌的种种情绪,又恢复了一贯的滴水不漏:“我不生气。”见她好像不信,只淡然道:“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紧要的?”
程素素先是难以置信,继而有些恍惚的问他:“那你高不高兴?”
“我喜欢小孩子。”他只说了一句。
她盯着他良久,终于毅然决然道:“那好,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因为大妈的冷眼相加、下人风传的流言蜚语,她用了整整七年去处心积虑的复仇,结果直到今天才发现: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她错杀了人。
多么荒唐可笑。
故事说完了,她仰头灼灼的盯着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
修文还没有从这整件事中回过神来,见程素素神情透着诡异,下意识的掉过头去。